駱駝呢?她朝樊繼昌用手指憑空畫了個駝峰,反正周圍那迦都被引走,索性用嘴型發問。

樊繼昌朝北邊指指,也把聲音壓得極低:“人麵蟒,湖人隊地盤,他和大鵬走的。”又說“別和桃子分開。”

糟糕,駱駝一定找它去了。葉霈點點頭,轉身離開的時候瞥到一副很眼熟的漆黑長弓和大半壺箭,是闖宮那天,從四臂那迦手裏奪過來的,昌哥弓箭用的不錯吧?

僅僅幾秒鍾之後,她就顧不得弓箭了,轉而把全部精力用在趕路,桃子一聲不響地跟在身後。

按照幾隊協商的,彼此大本營相距不遠,前方盔甲閃動,不少那迦擁堵在街頭:用老隊員的說法,就像每隻老虎都有自己專屬的山頭,其他猛獸不會侵犯一樣,從黑海爬入城中的水獸也獨立行動,各自有各自的勢力範圍。

這應該算好事,至少那迦隻能遠遠覬覦,無法圍攻活人。可話說回來,“湖人隊”想逃離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下一秒鍾,那隻煙囪似的人麵蟒霍然躍入葉霈視野:身軀像蟒蛇更像蛟龍,暗藍鱗片映著血月泛出紅光,頭顱扁平,活人麵孔,爬行動物特有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按照外形來說,這隻潛伏在海底的水獸一定是黑蛇摩睺羅伽的親戚。

“龜孫。”桃子忽然停住腳步,喃喃念叨什麼。這種水獸的威懾力是壓倒性的,給桃子的震懾比我大得多得多,葉霈連忙抓住他手臂。

隻聽驚叫不斷,人麵蟒翻滾扭動,身軀被院牆擋住,隻能看到高高昂起的頭顱。幾個活人被它翻卷著用蛇尾高高甩起,有的跌進庭院,沒了動靜;有的卻被拋進那迦群中,一聲慘叫便沒了動靜,血腥蔓延開來。

得去幫忙,葉霈扯著桃子便衝向最近的庭院。後者狠狠扇了自己兩個耳光,僵直的身體頓時恢複不少,又拔出長刀用力按在自己臉頰:這把刀黑漆漆的,赫然就是闖宮之時,三隊聯手殺死地窟那隻四臂那迦瓜分到的武器。

站在高高院牆頂部,葉霈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緊緊抓住桃子:血月把前方情形映的一清二楚,如同煉獄。

“湖人隊”落腳的庭院不知怎麼被人麵蟒發現了,此時正被它牢牢盤踞著,不時彎下頭顱,從院裏叼起一個活人;院門正好被它一人粗細的身軀擋住,想順著繩索攀上牆壁又是不可能的,於是將近百來人的“湖人隊”就這麼成了甕中之鱉。

實在太憋屈了。

“媽的,狗娘養的,仙人板板”桃子指著它破口大罵,膽氣壯了,身手也利索多了,看起來沒大事。

扔暗器過去?不行,這條人麵蟒鱗片看著就被郎君蛇厚重,八成傷不到;後者魅惑人心,眼前敵人卻是貨真價實的猛獸,隻能硬碰硬對付。

駱駝呢?她一時想不出辦法,踮著腳尖東張西望,壓根看不到男朋友和大鵬的蹤影。張得心和“湖人隊”詹姆交情很好,一定會派人幫忙,距離更近的朱利安丹尼爾的人肯定也到了。

就像為了證明這句話似的,幾位黑衣人從四麵八方湧出,徑直衝向人麵蟒。他們的目的顯然是把它引開,以便被困住的人們逃離,像幾隻敏捷的獵狗圍著它打轉,不時攻擊它長大的身軀。

這幾人顯然都是好手,葉霈能看到幾把漆黑武器映著血月,順利地刺破臉盆大小的鱗片,猩紅蛇血噴泉般奔湧著。那迦遠遠嗅到,卻不敢靠近。

有希望,兩人打個招呼,也東折西拐逐漸靠近庭院。有了外人幫忙,人麵蟒的注意力被引開,幾個“湖人隊”隊員悄悄攀上牆頂,反身去拉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