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離別與兒歌)(1 / 1)

第二天一早,小強醒來的時候看見小雅跟她爸媽在客廳坐著,小雅跟她媽眼裏都能看出明顯的淚。估計這時候催淚的戲份也結束了,場麵有點凝重且尷尬。小雅身邊是她早上起來收拾好的行禮包。小強也不知道剛才他們又將親情煽情到怎樣一種境界,竟然可以讓小雅都欣然落淚了。雖然他跟小雅認識不久,但除了那晚因為小強沒有碰她,才感覺出她那一絲的傷。其他時候,無論麵對誰,在小強眼裏都捕捉不到小雅絲毫的脆弱。

小強本不想打破這尷尬,他知道自己隻會讓場麵越來越尷尬。他決定繼續裝睡著的。可過了好久也聽不見一個人開口,他決定出場了。隻為了早點離開這個劇場。

“叔叔,阿姨早啊。好像就我比較懶。”

“就等你呢。”聽小雅爸這麼一說,小強瞬間就後悔了。後悔自己真該裝睡到起床就能上車出發的時刻。

“飯都做好半天了,你再不起來我們還要跟著再餓一會呢。快刷牙洗臉吧強兒。”

這就是所謂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小強內心裏抽了自己一耳光。“叫你丫猥瑣。”

早上的菜依舊那麼豐盛,小強算是為自己的內心賠罪吧,竟主動要求陪小雅爸喝兩杯。

“叔,我敬您一杯。這兩天您說的話我都記住了。我不怎麼會說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總之祝您跟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說完一口幹了一杯酒。

“強,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叔也不羅嗦什麼了,我知道你自己都有分寸。好好奮鬥吧。感情上多包容一下小雅就行。祝你們事業有成,幸福安定。”

其實小強這次真的做好了聽小雅爸長篇大論的準備,可惜他沒有,仰頭幹完一杯酒之後把杯子一放竟也一句話不說了。沉默的力量永遠是巨大的,小強的悲傷緩慢上升,從靈魂至心髒,伴隨著白酒迅速下滑,從心髒至膀胱。

吃完飯,才七點多。小雅媽洗碗,小雅爸打開電視看起了早間新聞。小強跟小雅坐在一起,他用口型尋問著小雅那一千塊錢給了沒有。小雅微笑著同樣以口型回答早上給的。小強多少有點安心了,他當然可以想象的到讓她爸媽接那一千塊錢該有怎樣的難度。或許拿著一千塊錢的小雅爸才能爆發出足夠的煽情功力來將小雅都淚灑。。估計,小強若在場,瞬間就會淚奔。親情的力量永遠也是巨大的吧。連旁觀者都感化。小強為自己一句“旁觀者”而覺得自慚形穢。

至於離別的場麵,可以用兩個詞來形容吧。沉默與淚水。兩個力量都相當巨大的詞。小雅媽隻有淚水,小雅爸竟也再對著車窗揮手再見的那刻讓眼淚順著臉上崎嶇的皺紋滑落下來。小雅隻有沉默,帶著微笑的揮手。小強倒與小雅媽配合默契了一次,隻有淚。不帶一絲偽裝與勉強。握著小雅的手一起揮別。另一隻手遮住自己扭曲的麵,從額頭滑到下巴,如同魔術中變臉一般,假裝淡定的用沙啞的聲音微笑著說“叔叔,阿姨。再見。”

跟小雅比,他的微笑醜陋無比。

其實小強真的想喊一句爸媽的。很想很想。可惜他知道小雅不會是自己的妹妹。

車開動了,小強看著車窗外一棵棵樺樹,竟也會有那麼點舍不得離開的感覺。記得小時候,他向往的生活環境就是這樣吧。鳥語花香,安靜祥和,沒有烏煙瘴氣,沒有車水馬龍。一切都那麼像,隻是陪在身邊的人。不是那個他愛的。

小雅一直沒怎麼說話,上了火車也一樣,就靠在小強肩膀上閉眼休息。小強看著忽馳而過的風景,不知怎麼,總想起小時候。想起李母帶給自己的童年。很空曠的想,卻隻定格在那麼一首歌上。李母的文化水平和音樂細胞的極力體現就濃縮在那麼一首兒歌上。一首小強很喜歡的兒歌。

“美麗的西雙版納,美麗的西雙版納,爸爸一個家,媽媽一個家。隻有我是多餘的啊。”

小強情不自禁的哼了起來。小強現在想想就好笑,媽媽為何要唱這麼一首蛋疼的歌給兒時的小強呢。未解之迷吧。

到了鄭州,倆人迅速回家。好好睡了一覺。在火車上睡的太不舒服了。小強睡前還提醒自己。還有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