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嶺輕聲道:“千樹說要留到你的生日再告訴你,給你一個驚喜。”他雖然不了解這樣的“驚喜”會不會帶給鹿曉開心,不過梨千樹言之鑿鑿,他也就真的沒說。
鹿曉覺得自己的三觀正在崩裂,好半天,她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以前有沒有住過這裏?”
“有。”鬱清嶺回答,“十五歲那年,因為回國配合治療,在這裏住過三個月。”
鹿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鬱清嶺的眼裏漸漸浮現疑惑的光:“怎麼了?”
“沒……沒什麼……”
鹿曉的意識神遊於天外,她打開那張陳舊的寫字桌的抽屜。抽屜裏的東西大部分已經泛黃,零零碎碎的紙片卻都還保留著原來的樣子,信封,紙鶴,還有紙飛機。
她隨手打開了一封信,上麵圓頭圓腦的字跡躍然於紙上。
【你好,我是你的鄰居,我叫鹿曉。】
兜兜轉轉許多年,原來相遇要比想象中早那麼久。
“鹿曉……”鬱清嶺的聲音帶了不安。
鹿曉從夢境裏麵抽出身,回過頭看見那雙純澈的眼睛,愣了一會兒,終於還是笑了出來。
“你後來,學會疊紙飛機了嗎?”-
再後來,鹿曉跟著鬱清嶺去往洛杉磯,順道還去拜訪了鬱父的一個好友,早年曾在秋山醫院心理科任職的洛雲平洛醫生。
洛雲平已經是個儒雅的中年人,歲月在他的臉上早已經攀爬留下許多痕跡。
他一派溫雯和藹地招待鹿曉喝茶,茶喝到一半,洛醫生的目光越來越探究。他平日裏見人其實過目不忘,然而眼前的年輕女孩子卻讓他感覺似曾相識,卻又無處搜尋痕跡。
洛雲平掙紮半天,終於按捺不住開了口:“鹿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國內見過?”嚴格算來,他已經在美國待了十幾年,理論上他不該認識這樣年齡層次的女孩子啊……
鹿曉早就已經憋得太肚子疼,終於盼到洛醫生自己開口,她笑吟吟地湊到了他跟前。
“洛醫生,我是鹿曉啊。”
“鹿曉……是誰?”洛雲平一時對應不上。
鹿曉咧嘴笑:“秋山別墅六區3幢,你曾經替我看過病,還記得嗎?”
洛雲平遲遲回答:“……啊?”
鹿曉再提醒:“鬱清嶺的筆友呀。”
洛雲平:“……”
洛雲平看著眼前的年輕女性,腦海裏漸漸對應上了小小的影子。那年冬天下了許多場雪,他為了鬱清嶺的病曾經無數次往來於秋山醫院和鬱宅,後來他在鬱宅的監控裏第一次看見了那個女孩子。
紅色羽絨衣,小刺蝟一樣鑽過灌木叢,往鬱宅的門縫地下塞紙飛機。
“你……你是……”
洛雲平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是啊是啊。”鹿曉笑眯眯,欣賞洛雲平臉上見鬼的神情。自從知道鬱清嶺就是聖誕屋哥哥,她對洛雲平就懷恨在心了。明明多年前她在洛雲平那邊複診了大半年,這家夥竟然一個字都沒提過鬱清嶺!
鬱清嶺端坐在沙發上,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未婚妻與曾經的心理醫生臉上的神情都很一言難盡。
他解讀不了,隻能著急。
還好鹿曉下一個動作就是牽起了他的手,他胸口湧動的那一絲焦灼又漸漸平息。
沙發的另一邊,洛雲平剛剛從震驚之下平複完畢心情,看見鬱清嶺溫順地跟在鹿曉身邊的模樣……洛醫生歎了口氣,笑得癱軟在了沙發上。他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鬱清嶺,聽說他已經訂了婚,他還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