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恩海域,某島。
一座豪華住宅內,大廳。
“什麼?!”
一名有些肥胖的禿頂男人此刻從沙發上猛地站了起來,雙目中失去了焦點,其顫抖的雙手更是證明了其內心的劇烈活動。
“石開......他真得死了嗎?”
禿頂男子的聲音沙啞低沉,似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去說這句話。
“死了。”
身旁一位神色沉穩的國字臉男子低聲說道,眼中帶著一絲歉意。
雖然石開的死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但畢竟是跟著木石商隊一同出海的,硬要追究起來,他呂平安也是有些責任的。
“平安啊,你跟我多少年了?”良久,禿頂男子微微平複下心情,開口問道。
“十三年了,今年是第十四年。”呂平安眼中閃過一絲追憶。
“想當年剛遇見你時,還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毛頭小子,轉眼間就已經到了而立之年了,我也已過了不惑之年......時間不饒人啊!”
禿頂男子突然話鋒一轉,重重歎口氣說道:
“秀兒有多疼石開,你是知道的,如今她要是知道了......”
石秀兒乃是禿頂男子的妻子,從年輕時起就跟在他身旁打拚,這麼多年下來商會的近半勢力都在歸其麾下,是個妥妥的女強人。
如果石秀兒知道其弟石開身死,必定會將仇恨掛在呂平安身上,想盡辦法報複,從而引發商會的內亂。
呂平安自然也能想到這些,一抹苦澀過後,臉上閃過一絲堅定:“會長,讓我離開吧。”
禿頂男子聞言,眼中一抹精光乍現隨後隱去,臉上浮現出驚訝之色:
“平安你......”
“不能因為我一人,便讓咱們這麼些年辛苦打拚的商會分崩離析。”呂平安眼神倔強。
良久。
禿頂男子看著呂平安倔強的表情,最終無奈歎氣,將眼睛閉上,重重點頭。
......
呂平安走後,禿頂男子慢慢睜開眼睛。
麵色不見一絲悲痛,眼睛如古潭一般深不可測,隻有嘴角似乎微微上揚。
“阿二。”
一名黑衣男子從暗處走了出來。
“等呂平安離開島上之後,帶人殺了他,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是。”
......
正午,烈日。
呂平安走在大街上,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前走。
他漫無目的,就那麼圍繞著這座生他養他的小島轉著圈,碰見熟人也不打招呼,就那麼直直走過。
一天下來,不吃不喝。
他眼中的色彩,一直從明亮慢慢到昏暗。
夜晚,街道上的繁華喧囂漸漸褪去。
呂平安走道一杆路燈旁,慢慢蹲坐下來,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星星,思緒逐漸飄散......
他自幼與母相依為命,雖然在同齡人中聰穎勤奮,卻因家貧早早輟學跟隨島上的商隊幹些雜活。
因為勤奮踏實,被當時的商隊管事看重,挖到自己手下給予重任。
很快他便展現出驚人的經商天賦,雖不擅武技,卻幫助那位管事賺的盆滿缽滿。
那位管事積攢一筆財富後,在呂平安的建議下選擇脫離當時的商隊,自己買了艘二手貨船,開始外出行商。
僅僅一年時間,商隊發展迅速,那位管事又在呂平安的幫助下成立了商會,成了當時島上轟動一時的事跡。
呂平安那段時間也賺了一筆財富,與那位管事說過之後,便準備帶著自己的母親離開小島,打算去更為富裕繁華的地方生活。
怎奈,母親偏偏在那段時間生了重病,找遍島上最好的藥師都醫治不好,最終還是一名外島的藥師提供了可以治愈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