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
“怎麼回事?”
李無殤有些疑惑於穀誌的反應,嘴裏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但同時也低下了頭,伸手把那箭矢拿了起來,隻看了一眼,他便發現了異常。
異常很多,首先便是那箭矢的材質,並非精鐵打造,甚至直接可以說並非金屬,而是純粹的木頭,箭杆,箭頭,皆是木質,隻有後半截和尾端的翎羽與尋常箭矢一般無二,前半頭卻是實打實的純木。
除此之外,那木頭也並沒有什麼殺傷力,尖端都不曾鋒利,隻是圓圓的木杆被削去了一半,本來是個斜尖的,但尖頭又被削去了一截,變成了突出來的扁平,用力射出去的時候,插入稻草人當中倒是問題不大,但要說它能傷人……
哪怕是貼臉勁射,都穿不破一層衣衫,頂多是會讓人感覺到碰撞的疼痛,想傷人都難,更不用說取人性命。
這……
李無殤是真的沒有想到會是這樣,那兩側屋頂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而且那箭矢又是從箭筒裏抽出直接射過來的,箭矢近身,他哪裏能看得清楚上麵有沒有箭頭?隻是下意識的躲避而已,若不是此刻那老者開口“提醒”,他是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
“可即便不能傷人,我等從此路過,又為何要以弓箭對之?”
李無殤吸了一口氣,重新開口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皇城之中,寸土之地也是大興朝廷所控,爾等以此道阻隔我等前行,卻不知是為了什麼?”
別說是箭矢模樣,哪怕是石子沙礫,木枝棍條,人家路過的時候你往人家身上丟,那也是不合適的,畢竟這條路又不是你家的,寫的又不是你的名字,你憑什麼阻止別人從這裏走?
“關於這一點,隻怕閣下是想錯了吧。”
兩位老者未曾開口,那更往裏一點,戴著麵具飲茶的年輕人卻是突然接過話題,手中的杯子貼著桌麵被他搖晃了幾下,然後在桌子上放平,那年輕人往背後一靠,淡然笑道。
“實不相瞞,你腳下的這條路,還真是有名有姓,而且很不巧,寫的是我的名字,我讓誰過或者不讓誰過,便是陛下也無從插手,眼下我就是不讓你過,你又如何?”
擺的這般陣仗,就是簡單的不讓他過,目的僅此而已,沒什麼好隱瞞的,李無殤若是識趣,早些離去,那便什麼事都沒有,大家心知肚明,但也不會撕破臉。但李無殤若執意想要個說法,那也行,我就把目的說出來,我就是不讓你過,你覺得你有本事,那你盡管使用你的手段,你若能過去,那也是你的本事。
至於說什麼這條路的歸屬,嗬,平時無所謂,但李無殤過來的時候,這條路就是他的,司空雪是司空雲烈的女兒,如今司空雲烈尚在人間,影響力不曾消退,司空雪若跟了李無殤,其中的利害關係,大興皇帝不會傻的想不到。他肯定也不想李無殤得逞,隻是礙於利益關係,不得不讓了一小步。
也就是他作為一國之君,不能出爾反爾,否則,私底下隻怕皇帝才是最不想讓李無殤得逞的人。
無論是這樣的利害關係還是通天閣的影響力,區區一段路的“間接”所屬權,想來那陛下也不會死抓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