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張著嘴巴,眉角抽搐,指著他不可=
我一聽這話抑製不住怒意,伸出右手食指不斷地戳在關老頭的衣襟上大聲嚷嚷起來。
“你才不是人呢。你們全家都不是人!”
也不知這話是說與他聽,還是試圖著用這種方式掩飾著自己的心虛。
我的心就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卻道不明是個什麼滋味。
此時,我腦子裏隻有四個字——星華死了。
師傅為什麼要殺星華?他們那是在哪裏?而我又是在哪裏?
許許多多謎團就好像束縛在自己身上的蠶繭,一圈又一圈纏繞著,使我無法掙脫其中。
命運對別人偶爾開了一個玩笑似乎無傷大雅,卻對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開了一個又一個玩笑。
這種感覺讓我無力呼吸。
漸漸地,我隻覺眼前的關老頭越來越模糊,那張如死灰的蠟紙臉蹙然間有些扭曲。
關老頭掛著佞笑,抻了抻抽搐的嘴角,翹了一個誇張的幅度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突然一咧:“九兒姑娘說對了。我不是人。還有,我們全家也不是人。”
這聲音幹枯得像是來自地獄的鬼魅,每一個字都帶著無盡的滄桑,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能扯痛到我心裏那根敏[gǎn]的神經線,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著他跳動著。
我曾經以為變臉最快的應該是非佟掌櫃莫屬,沒想到剛剛還是一臉受氣包好說話的老頭子,不到眨眼的功夫,雙眸的大半已經爆出眼眶,臉上那些凹凸的皺紋縫隙間爬滿了無數細小的紅色血管。
皮膚也慢慢透明起來,我能清楚地看到那些紅色爆筋的血管在單薄的表皮下靜靜的流淌著。
不隻是臉上,脖子上,還有整個全身都在這些數不清的血管包裹下迅速幹癟,
關老頭那張本就駭人的臉,越發猙獰著。
而我,卻異常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也許是經曆了許多靈異的事情習慣了,反而很木然。
除了有些心裏作惡沒及時適應外。
我突然了解了幾分師傅那種漠然的意味,麵無表情道:“關老,你變身很痛苦吧?”
從關老頭體表的血液突然一滯的表現來看,他肯定是沒想到我會突然來這麼一句不著調的話。
就連嘴角也跟著細微地抽搐。
他向前邁了一步,漸漸靠近我,脖子一伸,我不禁後退。
“九兒姑娘似乎不怕?”
“怕。”我向後仰著頭,忍不住想掩住鼻子,關老頭身上有一種腐爛的味道。
呼氣、吸氣、換氣。
然後才小聲喏道:“怎麼可能會不怕呢。”隻是在裝蛋,看不出來而已。
雖然我極力地讓自己顯得與平時無異,可是我能感受到自己後背上滲出來的冷汗,順著脊梁骨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