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師傅也會有打趣的時候,看樣子是要變天了。
正這麼想著,佟掌櫃突然打開馬車門湊進腦袋,道:“爺,大暴雪來了。”
烏鴉嘴的好處就是說什麼來什麼。
師傅聽此,這才算有了些反應,慢慢睜開眼,冷眸半眯著,“那今晚就在附近休息一晚吧。”
一連十幾天的趕路,我們一直在山路間車輪碌碌地不斷前行,走過一山又一山,白雪皚皚中,也辨不清有什麼區別。
如果不是早就清楚身在現實之中,隻怕我當真以為自己又開始在夢魘中不停地重複畫麵。
大山裏的暴風雪轉瞬即來。
師傅的話音剛落,馬車外的風嗚嗚地怒吼開來,烏鴉鴉的厚雲一層又一層的在頭頂上驟然攢動在一起,越來越低,越來越黑,眨眼間便遮滿了天幕。
又是一陣執拗的饕風,暗黑的天空上飄灑起紙片大小的雪花。
黑與白的肆虐交織,形成了一麵無堅不摧的密網。
我隻覺火盆子也抵不住凜冽的寒風灌入,冷得瑟瑟發抖,師傅見狀默不作聲地為我掖了掖衣角。
見他起身要走,我忽然反握住他的手,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亦或是害怕著什麼,隻是尷尬地把頭躲進麾篷裏,悶悶道:“師傅這是要去哪?外麵風大雪大,還是呆在車裏吧。”
師傅麵無表情地低頭看著我的小色爪,而後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拍了兩下,放慢語速道:“你先睡一會,為師去去就來。”
那兩下的拍打,瞬間撫平我的所有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
我更了。
把我的咪咪還給我。
捂住胸口……
那個。好吧,其實是半章。我好困。
大病……咳咳剛好的人,需要休息。
於是大概明天還有……
讓我看到你們的熱情好麼?
來,讓我奔向菊花的海洋~~~~~
MS。。下章有JQ?
JQ在哪裏呀~~~
25
25、我與師傅2 ...
師傅說完話,頭也不回地隨佟掌櫃一起走出馬車。
這樣的日子,讓我不覺想起小時候在紅家老宅與族母一起看雪的情景。
那是我與族母過得最後一個冬天。
現下想起來,那一年的冬天,不隻是我所經曆過的最寒冷的冬天,我與族母間也充滿了壓抑的詭異。
紅家老宅的西廂是族母的書房。
西廂房裏暖爐子上燙著的小茶壺正咕咚咕咚地沸騰著,氤氳嫋嫋的茶霧如雲霞升騰,沁心淡雅的茶香在飄渺間繞鼻。
這樣的天氣,族母總是習慣為自己沏上一盞普洱,擁茶獨坐在窗前。
我見族母望著窗外出神,便學著她平時的規矩有模有樣地照著泡了一杯,雙手恭敬地端著茶盞,遞給已經年邁的族母,稚嫩的聲音,輕輕道:“族母,請喝茶。”
紛飛的雪花柔美的飄落,無情般撲簌簌地拍打著窗戶。
一片連著一片落在本是透明的玻璃上,漸漸形成雪樣的奇形怪狀的窗花。
隱約中能聽見雪花發出一連串沒有規律的清脆聲音,活著屋裏蒸騰的水汽,竟有這說不出的安詳。
我隻是靜靜地站在族母身後,看著她也靜靜地看著窗外。
這樣曼妙的冬天來得格外早,又格外的冷。
族裏的大小人們早就逃也似的跑到能享受陽光普照的大地上折騰去了。
唯獨剩下最老的族母和最小的我。
族母依舊神遊中,我也隻能默不出聲地端著已經微涼的茶盞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正巧與影壁上的那條赤眼怒目的大蟠龍來了個眼對眼,那紅眸模樣怎麼看都像是要吃人似的。
也不知是我在瞪著它,還是它始終隨著我的目光看來。
我有些不自在地蹭了蹭發麻的雙腳,而這時族母又如往常一樣念叨起來:“它是我們紅家的守護神,它的名字叫睚眥,若是有一天,我的九兒遇到它,莫不要……”
族母當時是這麼說的。後麵還說了什麼話,我一時也沒了記性。我總覺得族母是上了年紀說的糊塗話,那睚眥不過是個傳說神獸,我一介凡人怎能遇得到它。
我也就心不在焉地沒放在心上,因此也記不得族母後來還說過什麼。
隻是那個隆冬的當夜,我便做了噩夢。
靜謐幽深的紅家老宅裏,那雙紅眼始終深深地鎖住我的眸子,無法逃離它的怒瞪……
“徒兒……徒兒?”
遙遠的幽幽聲。
我渾身猛地一顫,蹙著眉睜開沉重的眼皮,就見到師傅不知何時又重新坐在對麵的位置上俯身看著我。
師傅麵無表情地伸出右手為我拂去腦門上嚇出得細汗,又麵無表情地抬手將散落的碎發捋到耳根後。
那劃過得指尖透著冰冷的溫度,隻不過是輕輕碰觸一下,我就覺得從耳輪到耳垂一陣發燙,連雙頰也是熱熱的。
他琥珀色的眸子淡漠地看著我,還極具魅惑地來了一句,“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