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這是……尖銳的叫聲驀然打斷我的思緒。我聞聲抬頭望去,就見著色子衣衫不整的摳著戰狼的肩膀,精神恍惚地指手畫腳著,兩眼呆滯,瞳孔沒有焦點,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嘴唇不停地哆嗦著,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清楚。
“啪——”戰狼掙脫他的右手,一個巴掌扇上去,冷厲道:“好好說話。”
這一巴掌真給力,徹底把色子的魂招回來了。雖然他渾身上下還在顫唞,不過已經能含糊說出幾個字來,“奈奈……她……死了。”
死了?!
大堂上本來就已經有許多人圍在樓梯口看熱鬧,一聽到有人死了,頓時就炸開了鍋,所有人都七嘴八舌地嚷嚷起來,倒是比鬧洞房還熱鬧。
可是,這並不是鬧洞房。
睚眥對著大堂上鬧哄哄的人群,突覺不耐地磨著牙齒,空閑的左手輕輕一翻,就輕而易舉地掀起手邊上的桌子,滿桌飯菜頃刻間灑向空中,把來不及躲閃的荒王爺潑了一臉油漬。
荒王爺的頭發上還掛著一根黃瓜。
“滾。”睚眥呲牙怒吼,四周還在討論的人頓時鴉雀無聲,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迅速逃竄。
我咋舌,這群人怎麼跟老鼠似的。
真是亂作一團。
樓上那邊色子還在驚魂,這群人還唯恐不亂地湊熱鬧。
荒王爺手上不知道從哪變出來的粉絲巾,反正他隨時隨地都能找出這種粉色係的東西,正仔仔細細地抹掉臉上的油漬,“紅姑娘,我們也上去瞧瞧吧。”說完小臉一別,扭著小蠻腰恨恨地走上二樓。
我估摸著荒王爺縱使心中有氣也不敢發泄出來,隻能使點小性子做做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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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王爺來到二樓見到色子時,他正從頭上把那半跟黃瓜拿下來,錯過臉藏到色子的內側,這樣一來我變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他可能是附耳對色子說了些什麼。
三個人便看也不看我和睚眥,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樓梯口。
我覺著荒王爺有貓膩。他在聽到奈奈死了的時候,居然這麼鎮定。
除非他一早就知道奈奈死了。不然按照他一驚一乍的性子,府上的一個丫頭突然暴斃,不可能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我張了張嘴想要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睚眥卻已經早我一步,伸出一根指頭抵在我的嘴上,附耳過來,呢喃著,“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所以,我們也上去看看。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害怕。一切有我在。”
每次都是這樣。我想要說什麼,做什麼,睚眥都會猜透了我的心思。
我對於睚眥,睚眥對於我,都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那個人罷。
我習慣性地被睚眥護在懷裏,理所當然地被他牽著手步上樓。
真是讓人泄氣的理所當然。
雖然我很早就曾意識到睚眥與我彼此都是特別的,可是心中還是沒忍住去想昨夜的事情。昨夜又算什麼呢?春[yào]的催情產物?還是借著春[yào]趁機吃我豆腐?現在想來,昨天晚上,睚眥很有可能就是裝瘋賣傻順便上位。
我越想越覺得不值而且糟糕透了。
人啊,就是矛盾體。一方麵想得到最真情的溫柔,一方麵又去懷疑著真情背後的事實。
於是,我在自己的臆想中變得很苦惱。
我意識到此時任由昨晚還在吃我豆腐的神獸摟在懷裏,心裏卻又想著應該立即馬上掙脫他的懷抱,保留一點應有的尊嚴和矜持。
雖然矜持這種東西不怎麼值錢……
“妞,你在想什麼?”睚眥用力扣住我想要掙脫的手臂,微一蹙眉,“別想從我身邊再次跑掉。”
他是指昨天晚上?
我極認真地回答道:“我在想,自己應該矜持一些。”
“矜持?”睚眥偏過頭想了想,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忽而恍然大悟道:“那個東西又不能吃。你是不需要的。你隻做最真實的自己。別想用‘矜持’二字逃避我。這一次我一定會牢牢地將你抓在自己的手掌心裏。”
說完,睚眥為了表示自己的專屬權,象征性地握緊了我的手。
我不禁自問,經過昨夜的那件事情,我對睚眥的感情是理清了?還是剪不斷理還亂?
總之,我與睚眥的感情還是變得更加微妙且曖昧。
睚眥隨時隨地都會毫不掩飾對我的感情,而我呢?
所以,已經過去了而對自己又沒有什麼損傷的事情,我還有什麼好埋怨和記恨的呢。
“屋裏的姑娘到底是怎麼死的?”
“好好一個姑娘,怎麼會突然死了呢?”
“我剛才看了一眼,死得那個慘喲。”
奈奈的房間門口擠滿了竊竊私語的人。
人聲嘈雜,我還是聽見有人低聲說道:“我剛才也有看到,屋裏的姑娘身上沒有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