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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賈迎春》

第 1 章

淩春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隻覺的頭痛欲裂,耳邊有嗚嗚咽咽的低泣聲,想睜眼卻是魘住了般不能睜開,隻得嗓音嘶啞著喊:“水,水......”

嗚咽聲止住了,接著又是一陣慌亂的磕著木凳和茶杯的響聲就有人輕輕的扶著淩春的頭將一杯水放在唇邊,就著狠急的喝了幾口,一股沁涼下肚,讓淩春徹底的清醒過來。

眼前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十分清秀,卻隻一雙眼睛又紅又腫,待將茶杯放回屋中央的方桌上,把淩春扶起靠坐在床上,又掖了掖被子,這才開口道:“我去給姑娘拿點吃的”。說完快步走了出去。

淩春這才慢慢開始打量周圍,房中的木桌木凳,桌上的粗砂壺和杯子,牆角的幾隻有些淩亂的箱籠,床對麵貼牆放著一張梳妝台,上麵隻一個黑底白梅推光漆首飾盒。身上蓋的是牡丹飛鳳緞子被。

淩春將手伸出放在被麵上,襯著粉色的牡丹,指如削蔥根,柔弱無骨,不再是自己曾用槍和匕首磨礪出厚繭的雙手。拽了拽胸`前烏黑柔順的長發,不是假的,淩春垂下頭抿嘴笑了。

不一刻,小姑娘手中捧了食盒放到桌上,先取了一碗粥坐到床邊來喂淩春,聞到粥味發覺這身體早己是饑腸轆轆,無耐渾身發軟,手臂也無力,隻得隨著小姑娘這樣喂一口跟著吃一口。

邊就聽這小姑娘說:“姑娘您總是這樣自己傷心又有什麼益處呢,叫我說不如越性鬧上一場。姑爺如此凶殘暴虐,無情無義,動輒拿老爺收了他五千兩銀子說嘴說您是折價買回來的,實是指忘不上,再怎麼說難道不是他家大禮抬回來的正室夫人?先前有老爺太太壓著還能留兩分臉麵,可昨兒晚上您燒的那樣厲害,我去前院求太太給您請個大夫,太太並不見,隻打發丫鬟說:晚了已經歇下,有事明天說,可到今天這個時候也沒人來問一聲。”

淩春沒有言語,隻一邊喝粥一邊靜靜聽著。

“這才剛成親幾個月,他家越發連一分臉麵也不要了,姑娘您太也好性,竟然連下邊丫頭仆婦都欺了上來,這屋連熱茶熱飯都不能供應了”,說著小姑娘又流了眼淚下來。

將空了的粥碗放回桌上,取了一個小碟又坐了回來,小碟中放著幾塊點心,淩春取了點心慢慢吃著,小姑娘擦了擦眼淚繼續道“先前寶玉屋裏有個李嬤嬤仗著身份無事生事的打壓責罵他屋裏的丫頭,姑娘的嬤嬤以前還拿著姑娘的攢珠壘絲金鳳首飾賭錢,這次陪嫁隻我們四個丫頭和幾個婆子,嬤嬤也跟著,咱隻當再指望不上她說,誰知到現在隻嬤嬤在大廚房裏幫忙還能時常照應著我們”。

淩春越聽心裏越是納罕:怎的這麼耳熟,又是五千兩銀子又是寶玉李嬤嬤的,再聽到攢珠壘絲金鳳,心下己然明白這個身體必是賈迎春,綽號二木頭的了。

當年讀紅樓夢的時候就曾被這個針戳不疼的二木頭氣個倒仰,這樣懦弱綿軟遇事就縮頭的性格,遇上一匹中山狼實在是送死無異,然你畢竟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你身後是赫赫百年的榮國府,雖己開始敗落 ,外人看來卻仍是有幾份體麵,好好籌謀一番,未必就落的個‘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梁’,傳回賈府隻一句‘二姑奶奶死’然後‘竟容孫家草草完結’。

想到這裏,又記起迎春身邊有個一直陪著她的一個小丫頭,便試探的說道“繡桔,這幾日那府裏怎麼樣了?”

第 2 章

繡桔道:“還不是那樣!大太太似沒有姑娘這個人一般,諸事不管,毫不在意,畢竟不是她養的,她又是那麼個自私性子,可恨大老爺難道不是姑娘您的親生父親!當初這門婚事二老爺也曾勸誎不妥,就是老太太心中也不十分稱意,卻因阻攔恐也不聽,隻說‘知道了’便由著大老爺將您匆匆嫁了過來。您也是金奴銀婢養的這麼大的候府千金,難道就由著這府裏這些渾人這麼作踐不成?!”

繡桔服侍淩春吃完點心喝了一杯茶水,又打了水擰了帕子給淩春擦手,忙完又自倒了杯茶飲盡。淩春隻一邊看著靜靜思量,心想這個丫頭倒是個忠心的。

繡桔搬了個小凳坐在床前,放低聲音說:“姑爺隻是襲了個指揮之職,現在兵部候缺題升,就如此得意猖狂,難道當日不曾求到賈府門下,難道榮國公府又有個貴妃娘娘還辱沒了他不成!”

淩春輕聲道:“那府可曾派人過來?”

繡桔恨恨說道:“可是呢,才去廚房時,嬤嬤告訴我前幾日二太太打發人送了一個包袱來,裏麵幾件以前量做的剛做好的衣裳給送了過來,另還有幾包藥材,我們這卻摸都沒摸著,更甚連來人都沒見著,竟是一點風聲都不漏,這還是嬤嬤家兒媳昨兒傍晚來看嬤嬤時,在府後小角門處說了這麼幾句 。他們還對府裏來的婆子回說姑娘說‘一切都好,隻是管家事忙,就不見了,讓家裏諸人不必擔心’。”說著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這具身體作怪,淩春的心裏也是一陣酸澀,給小丫頭擦了擦眼淚說道:“不要哭了,哭又頂什麼用呢?”

繡桔抹了把臉道:“往常都是姑娘淌眼抹淚的,今天到是要姑娘倒過來勸我了 ,可見是看開了。”又道:“我隻是心疼姑娘。我隻是個小丫頭,再不濟又能怎麼樣呢?不像她們三個,生得顏色好,心裏又有些算計;在這樣的人家主不主,奴不奴的,做通房姨娘也算是半個主子了。可姑娘呢,穿金戴銀,使奴喚婢,嬌生慣養在老太太跟前,一朝嫁進了這麼個無理的人家,這麼個凶橫的姑爺,平日裏爭吵喝罵罷了,你一味想著忍忍便過去了,可他卻要動手打起人來,一日甚一日,如今更是瞞天過海,主人如此,下人又那個不是迎高踩底,見風使舵,隻恐怕哪一日我們死在裏頭都沒有人知道。姑娘病了這幾天不見一人來問一問看一看。無論生死,我陪著姑娘在一處就是”。說完也不再出聲,隻坐在那裏垂著頭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