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拓麵上的笑容僵了僵,卻也隻是一瞬的事情,那一瞬後,他依然笑的明媚多情:“他這樣對你,你也絲毫不怨恨?”

他專程來欣賞她對承傲的怨恨吧?真抱歉,讓他白跑了,輕嗤:“我為什麼要怨恨他?冷拓,你是一直沒弄清楚還是怎的?我恨的人,是你,當然了,還有與你狼狽為奸的綾人……”

是他們令承傲忘記她,又不是承傲自主的遺忘她,她為什麼要恨承傲?搞不清楚狀況——

“但他恨你,你也無所謂?”冷拓絲毫不在乎她嚴厲起來的斥責與她說的恨他,微揚聲,依然是盈盈笑意在唇間。.

她敢打賭,這個男人的臉皮絕對比銅牆鐵壁還要厚,這樣子還能笑得出來,心理素質真不是一般的好!“他恨沈含玉,你和綾人都認為,洗掉了他愛沈含玉的記憶,讓他對她從此隻剩仇恨,好,他們之間必定宣布GameOver了,但你們也忽略了,沈含玉隻是一個不足輕重的名諱罷了,重要的是我這個人,瞧,換個身份,同樣能令他因我而側目……”

“即便他的側目,是將你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天牢裏頭?”他依然沒有動怒,微微一笑,眉目竟如畫般,漾著無法忽視的傾城之美。

但顯然,沈含玉並不受他美貌的影響——從前影響不到她,現在更不可能!

好容貌下,如果心腸忒歹毒了,那麼,僅是瞧著,也是會倒人胃口的——更何況,她家承傲的好容貌已讓她很心滿意足了,其他的景色,再難入她的眼。

她微微一笑,腫的老高的黑色臉龐盡是嘲諷之色:“即便如此,又關閣下何事呢?”

就算他試圖想要摻進他們之間,就算始作俑者要算上他一份,那也不關他的事——徹底將他排拒在他們生命之外,他也隻是個不足一提的陌生人罷了,所以,關他什麼事呢?

聰明敏[gǎn]如冷拓,自然從她倔傲輕視的眼神中,看出了她所表達的排拒意①

“冷國主委實不該如此托大!”從雜亂的草堆上坐起身,一隻腿兒曲起,方便她支肘托腮依然一副散漫的很找扁的樣子:“聽說,大炻國不但將駐紮在國內的蜀蘊國將士趕了出去,甚至,還占了冷國主一座城池呢!”

“含玉,你還是不夠了解我!”他將鎖鏈一截一截纏在自己掌心:“我冷拓,會是這麼容易被擊敗的人麼?東方磊秘密前往琉毓國,你當我真的一點兒都不知情?”

“我可不敢如是奢想——”瞞不過冷拓的眼睛,她早有預料,因此聽到他說,她也並不感到驚訝。冷拓是極善布棋的人,從與死去的王後暗中勾結半年便可看出,這人心思很是縝密。

但,東方磊隻是前招,他猜到也算到了,後招呢,他也準備好了嗎?倘若他以為,她沈含玉隻有挑撥東方磊起兵這樣的伎倆可以耍弄,那麼,他也太小看她了。

“我大約能猜到你這麼做的原因,你要聽聽我對此的分析嗎?”他笑的好生有禮而和善。

沈含玉懶洋洋的身手,做了個‘你請便‘的動作。便聽冷拓朗笑出聲:“你呐,是想借由東方磊拖住我,讓我不能前來初雲打擾你和他,是也不是?”

她懶懶掀了掀唇角,放下托腮的手,漫不經心的拍了兩巴掌,點頭附和:“冷國主分析的極是,沈某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隻為絆住他?不,她沒有這麼善良,不久的將來,他會知曉的!

正文 第三百章

又粗又長的鐵鏈突然撩起刺耳的嘩啦聲,沈含玉懶洋洋的揚眉望過去,明亮的目中透著看似天真的笑意:“冷國主打算將我帶走?”

“我確有此打算!”冷拓鬆開手中已折斷的鐵鏈,並不否認的笑笑。

“承傲還沒有將我虐的皮開肉綻或是虐的我精神錯亂呢,怎麼,你耐心這麼差,等不下去了?”卑鄙無恥的男人,又來這一招——死羅簫,拿個冰塊而已,再不回來,你家夫人又要倒黴了啦!

她不動如山,但眼裏的笑意,早已經凍結——最細微的變化,也沒能逃得過冷拓的眼睛,他於是又笑了:“既然,他現在有了綾人,且又樂不思蜀的樣子,放你在一邊受傷難過還要蹲大牢,我也於心不忍呢,所以……”

聽聽聽聽,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啊,多麼令人唾棄的無*恥論調啊,多麼……變*態的人中龍鳳啊!

“說真的,我還挺喜歡與冷國主打交道——”牢門被推開,她躲無可躲,便幹脆連要躲藏的念頭都拋掉了,伸伸懶腰,眨巴著眼睛,笑意盈然的說道。

此話一出,不僅驚呆了冷拓,就連一直隱身在某角落的與暗影融為一體的黑影,也下意識的僵了僵,握著物什的長指,驀地抽緊,原本愕然的利眸,狠狠眯細了起來……

“嗬……怎麼說?”回過神來的冷拓,很有些受寵若驚的味道。

她甜甜蜜蜜的笑,受傷的臉龐承載這樣的笑容,無疑很痛,但她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