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到如今,你關心的仍是她呢!”綾人唇畔的笑意幽深詭譎,語氣輕緩,倒比方才奄奄一息般的虛弱好了許多:“即便水月已經不在,你還心心念念的護著她的清譽,這份情,倒也難得,隻不知,水月她本人,感動不感動?”

沈含玉但笑不語,微垂了視線,漫不經心耍弄著司承傲,漂亮的指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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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人眼珠微轉,兀自笑了:“瞧我這記,怎麼忘了她現在已經不是水月了!倒不知,如今的沈含玉怎麼看待這份不離不棄的守護之情?”

沈含玉隻當沒聽見,似頑皮的小孩兒,將司承傲的手指頭一根一根掰開,再將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擠了進去,與他十指緊扣,似極喜歡這種親昵姿勢,仰頭,展顏歡笑:“聽聞這樣牽手,叫做心相印,你喜歡嗎?”

司承傲唇角動了動,笑的極其溫暖得意,手指將她扣得更緊了些:“心相印?你不是更喜歡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說法?”

沈含玉噗嗤笑出聲,點頭:“嗯,喜歡!”

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姿態讓綾人恨得幾乎眥裂發指,她這邊這般使勁的挑唆,卻根本一點用都沒有,他,在她麵前怎可露出這樣溫暖滿足的笑容來?心上一痛,像有千萬支無心的箭同時紮了上來!

嗬,她怒極反笑。“瞧,你這一腔情意又被付諸東流了!冥鳳,你瞧著,就真沒有半點不快麼?”

“他們相親相愛,本是我衷心所願,又豈會不快?”冥鳳淺笑道,倒是你,還不願悔悟嗎?

悔悟?,綾人輕揚唇角,凝成不屑的弧度,我自認沒錯,何來悔悟之說?你說,我有做錯什麼?

她微揚下巴,姿態憤怒又倨傲。冥鳳搖搖頭,清明目光似無奈落在沈含玉微訝的眸中,大抵明白她對綾人說話的不讚同,收回目光,直視綾人,緩緩道:“其一,司離從前不愛你,現在,你對他用了明令,止的攝魂術,已犯規條;其二,你心腸早已狠毒,很久前便存了殺害含玉之心。”

“你休要血口噴人!”綾人不安,飛快瞟了眼神色凜然的司承傲,恨恨說道。

冥鳳搖頭,輕歎一聲:“蜀蘊國那枚毒針,本來就是針對含玉的,隻你沒料到,司國主會舍身相護,倒讓他受了那毒針不少折磨。”

“什麼?”沈含玉與司承傲同時驚呼出聲,兩人飛快對視一眼,他在她眼裏看到了驚懼的神色,勃然大怒,“竟然是你!好狠毒的女人——”

那毒發作起來有多痛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羅簫說當日若非他眼明手快將她護在了自己懷裏,遭受那比死還令人齒寒的痛苦的人,便會是她。

一想到若他搶救不及時,她中了那毒針的景象,驚怒劈頭蓋臉打過來,將他完全淹沒,森森寒意從他漆黑雙眸中無聲無息蔓延開來。

沈含玉死死拉住他欲上前的腳步,知他甚深,她當然明白他此刻眼裏的光芒是何意,承傲,別去——

原本置身事外將自己完全當成局外人的冷拓,看好戲的促狹笑意倏忽不見,雙眸眯的又細又長,手中茶杯,砰,聲作響,放毒針欲要謀害她的人,是你唆使?

[卷]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冷拓這般反應,令沈含玉忍不住朝他投去了狐疑的一瞥——當日司承傲中毒帶她走時,她伏在他肩頭,清楚的看到身後的冷拓如何毫不猶豫的舉劍殺了那放出毒針之人,他那時的憤怒與眼前的他重又重疊在一起,讓她一陣恍惚——

冷拓,於她,除了那可怕的占有欲,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所謂溫情存在的?隻是素來他的手段過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