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司承傲捧著她的臉,先是深啄她唇間,才緩緩自她不情願卻不自覺熱烈迎合的吻裏退出,好舍不得就這樣結束哦,可是如果還不結束,在有人的情形下做出尺度更寬的事情來,她回過神來,非剝掉他一層皮不可。

將她已然歪斜的琉璃簪抽出,再為她重新綰好素髻,理妥她微微起著皺褶的衣襟。她意識還有些飄飄渺渺的,一時之間沒有反應,眼裏映著的,滿滿都是他的笑容,似濃香醇厚的好酒般,醉在那兩汪深邃中,不知今夕是何夕。

可愛的娘子,別發呆了!,他帶著促狹的語氣甚是親昵的響在她耳邊,大手輕拍她柔嫩的小臉:“十三哥還等著你修書呢!”

“呃——”,長長長長的尖叫聲,差點將屋頂給掀了,小臉通紅,嬌小身子恨不能縮成蝦米,手指頭顫顫巍巍指向司承傲:“你,你……”

“好娘子,不要害羞嘛!”司承傲忙嬉皮笑臉的握了那隻指著他直抖的手指,涎著笑臉道:“十三哥什麼都沒看到哦,對不對十三哥?”

害羞?她這模樣叫害羞嗎?憤怒,憤怒他懂不懂?還特別強調什麼十三哥什麼都沒看到,她發誓,司昱之一定看光光了啦!嗚嗚,這家夥,還要不要她活?

在明知有司昱之在的情形下,還任由自己沉醉在他高超的技巧下,司承傲該死的引*誘她,而連反抗幾乎都不曾便沉醉了的她難道就沒有責任嗎?呼,她該拉出去槍斃一百次啦!

“咳——”,司昱之裝模作樣輕咳一聲:“嗯,剛剛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老大,你這句話不是欲蓋彌彰是什麼?沈含玉險險滑到,司承傲眼明手快扶住她不穩的身子,擔憂急切瞬間取代了他麵上的曖昧調侃:“含玉,怎麼了?”

糟,不會是玩的太過分,她真的被氣到了吧?他真該死,明知她臉皮薄,她一定氣的不輕!“含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千萬別生氣,喏,打我罵我都可以,千萬別生氣哦!”

這樣緊張她的十七,司昱之遠遠站著,十七麵上再無挑釁與森冷——麵對她時,他永遠不會用到那樣的表情。害怕她生氣,焦灼而小心翼翼的要她打他罵他都可以。

揮開他摟抱著她以平衡她身體的手,惡狠狠剜他一眼:“呆一邊去——”,跟他沒完!

這之前,還是先將同樣尷尬的司昱之打發走再說!飛快覷了眼莫名有些哀傷的司昱之,悶悶說道:“請十三哥稍待片刻——”

轉到書桌後,將急巴巴跟在她身後的那張可憐兮兮的俊臉無視,才能有力氣拿起並沒有多少重量的豪筆來,蘸足了墨汁,正要伸出左手挽住右邊寬大的袖口以免被墨汁弄髒了去,有隻大手更快的伸了出來,無比殷勤的替她攏著衣袖,她沒好氣的賞他一個白眼,換得他陽光燦爛的一個大笑臉

哪裏不知道他在討好她?但她偏不吃他這套,冷哼一聲,專注著書桌上的紙墨,眼角餘光瞄到那張燦爛的笑臉瞬間垮了下來,無比幽怨的偷瞧她,那模樣,說有多可愛便有多可愛!

抿著唇瓣,強忍了笑意,正經又嚴肅的將書信寫好,拎起墨跡尚未幹的紙張,用嘴吹了吹,橫穿過兩隻手,奪過她手中的紙張:“含玉,我幫你吹——”

她神情依然嚴肅得很,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朝略有些不安的司昱之走去:“十三哥,一切,拜托你了!若有任何問題……”

“放心,我會盡快告知你!”司昱之勉強扯出笑容,目光幽然,微弱的火苗似乎隻閃了下,便熄滅了,但隨即,他笑,又是熟悉的溫潤淺淡的那種——跟過來的十七聽聞他的話時,腳步微頓,目光似箭的看向他,他的笑意便深了些:“但後一定忙的脫不開身,大約隻能依靠信鴿來傳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