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著男人憤恨離去的背影,心想,原以為真的可以做到,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沒有想到,到頭來不過是笑話一場!
歐陽麗子,看著窗外,終於醒悟,窗外,三分春色,二分塵土,一分流水,細看來,多情隻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什麼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全是騙人的把戲?”女人淒婉地一笑,原來絕望到骨子裏的感覺是這般的漠然平靜。歐陽麗子看著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跟從前的那種歇斯底裏完全不同,骨子裏散發出的那一抹寒涼,已經將靈魂都凍結成雕像了?
可悲的是,從認識他到現在,短短的三年時間,好像成了她最為刻骨銘心的一生一世?韋森特,這個有著冷酷血型的男人,她是真心的付出了所有的心思去愛的,即便是曾經年少,曾經迷戀冷清楓的儒雅,也沒有這般的孤勇,不是說,吃一塹長一智,她經曆了冷清楓的背叛,好不容易才敞開心扉,去接受一個人,投入全心身的愛。
可是,世事難料,周轉?轉回?女人開始懷疑,是不是所有的真心,都要被踐踏過後才能學會收藏?是不是所有的情深,都要在大徹大悟的悔恨後才能變得冷漠?“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歐陽麗子還是有些不太明白,“我究竟是做錯了什麼?偏偏命運就要這般的捉弄我?”是啊!如果說,她不懂愛情,經曆了一次,至少老天會眷顧一點吧?可是,她一次又一次的鼓起勇氣,卻又一次又次的被狠狠地摔落在地,也許,一個女人,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是沒有辦法去反抗這悲憫的命運吧?也許,連死都死的沒有價值吧?“還想要我怎麼做呢?”
女人的心裏,一遍又一遍地自問著,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丟棄前塵往事,假裝眼前事不關己,又或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可惜,她是女人,沒有做和尚的資格!歐陽麗子呆若木雞地看著窗外,她還能做什麼呢?放任自己的墮落嗎?
也許,這具行屍走肉,留在人世間也是一個多餘吧?女人的嘴角,扯起一抹淒愴的笑意,愛不愛惜又有什麼差別?誰會疼惜?誰又會憐憫呢?最愛自己的奶奶早已經不在人世,那個說過愛她的男人傷害她之後也消失了?那麼,那麼,也許,自已作踐自己,也許,也許也是一件多麼了不得的事情?女人開始拒絕進食,隻是懶散地躺在床上,一又空洞的眼神,望著天花板。
韋媽看著她的樣子,心痛地哽咽著,“孫少奶,你多少吃一點吧,這樣會損傷身體的!”不知什麼時候,韋媽出現在她的床邊,語氣溫和地勸慰道,“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生魚麵,還有榨菜.....”
“韋媽,我沒有味口,不想吃!”歐陽麗子不是想要絕食,隻是食物一滑進咽喉,在胃囊裏遊走一圈,摻合進酸苦的胃液,最後一起翻滾著從口腔湧出,她吃什麼都可以嘔吐了!
所以,女人一始拒絕任何食物,她不想遭受這種罪孽,吃了還不是白吃,不如不吃,落得幹脆!所以,歐陽麗子在短短的三五的時間裏,整個人迅速的消瘦了一圈,眼睛也深深地陷了下去!露在被子外麵的肋骨,高高的聳起,本來就清瘦的臉在零亂的頭發下麵,顯得更加的弱不禁風,天氣越來越熱了,她卻蓋著厚厚的被子,一個人獨自蜷曲著,可悲的女人,居然開始習慣這種慢慢等待死亡的感覺!也許,女人在床上一心隻想到等死!可是,韋森特卻整天整夜的守在床邊,看著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撕心裂肺的嘔吐,最後,一連兩天,滴水未進,還是嘔吐著,他的心像是被淩遲了一般,一刀又一刀,一次又一次切骨之痛。
後來,還是韋媽得有些不對勁,趕緊提醒了男人,“孫少爺,孫少奶恐怕是懷孕了?”
“懷孕?”男人愣了幾秒,才回過神,“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以前,你媽懷你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快叫張醫生來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韋媽有些興奮地點點頭說,“我敢肯定,孫少奶是懷孕了!”
“那快給張醫生打電話!”韋森特看著一臉認真的韋媽,臉色緩和了許多。很快,張醫生被請來了,還帶來了一台儀器,一名護士正忙著輸液工具,看起來好像是常規的檢查,可是,張醫生在女人的床邊踟躕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