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華夫人一麵笑著一麵打趣道:“你這閨女可真隨你,這小嘴可是抹了蜜呢!”
尤氏淡淡一笑,看向君榮道:“榮兒,帶著姐姐妹妹去花園兒玩吧,我和華夫人還有事兒商議呢!”
司徒未央意會,貼著華麗顏耳邊悄悄說了一句,便拉著華麗顏和華素顏,高高興興的離開了福香苑,去了司徒府的後花園。
夏日本就炎熱的天氣,日上三竿之時更是多了幾分悶熱。尤氏命丫鬟去了碎冰在福香苑正房內放著,這暑氣才消減了幾分。她一手搖搖蒲扇,一麵笑道:“華夫人您這一來,我見著老爺也是好了幾分。隻是這天氣炎熱,夫人還是用過午膳,歇息會子,到涼快的時候再回去吧。”
華夫人深深歎息,抬眸瞧了瞧今兒的陽光,額頭的汗水已是要落下,“這西燕的夏日,真是難熬,如今司徒老爺有傷在身,更是要多注意。”她說著命跟隨的丫鬟梓融取來一小瓶子藥,笑道:“這是當年太後賞給我的,聽說藥效甚好,司徒夫人用用便知道。”
說罷,她將那小瓶藥遞給尤氏,抿抿嘴一笑。
尤氏謝過華夫人,接下了,轉而遞給身邊的丫鬟琉璃道:“你去看看老爺現在傷勢如何了,給老爺試試這藥。”
丫鬟琉璃退下,房內隻剩下了華夫人還有跟隨而來的丫鬟梓融,華夫人瞧見司徒夫人欲有話要說,遞了個顏色給梓融,令她暫時退下。直到正房內隻剩下了兩位夫人,尤氏這才開口道:“華夫人,有件事兒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這和我倒是客氣來了,有話兒直說就是了。”她微微眨眼,長長的睫毛一動,更多了幾許美麗。
尤氏理了理思緒,慢慢說來:“我聽聞老爺說過,當年佟氏在世時候,佟氏與華夫人您定下了大少爺與六丫頭的親事。本來這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兒,可是如今這六丫頭不知為何傷了容顏,這會子滿麵都起了泡,真是恐怖,還聽大夫說了,這就算是好了,也會留下疤痕。如今這模樣,著實配不上大少爺了。華夫人,您看這事怎麼樣才好?”
原是昨夜那麼一嚇,琉璃被司徒未央嚇住了,隻得乖乖的聽了未央的話,按照六小姐的意思向尤氏稟報。琉璃倒也是個聰明的人兒,尤氏的心思她自然知曉,不過是想五小姐代嫁過去,至於是不是毀了容,那倒是次要了。隻要這事兒一成,想必夫人也不會再去追究!
華夫人聞言,眉頭微微皺起,不解的看著尤氏。
尤氏心想:昨兒你喝下那薏米百合羹,隻怕這輩子也隻能做一個醜女的命了,別說華府,隻怕一般人家也是不會看上你的。她在心裏冷笑了一番,司徒未央,你就乖乖聽命吧!
“當年若不是這六丫頭,隻怕佟氏也不會那麼容易離世,我聽老爺說起當年一位先生說六丫頭是一個克母的命,這話說了沒多久,佟氏果真是身子越發不好了,雖是請了無數的大夫,最終還是年紀輕輕就去了。”一麵說著,一麵拿起錦帕拭去眼角的淚水。
華夫人從她口中聽聞佟氏,便想起過往之事。當年她與佟氏算是自小就相知,而後兩人各自嫁人,又因兩府關係尚好,便允了這門親事。當年佟氏在世時候,深得司徒老爺喜歡,即便取了幾房妾室,這司徒文山卻終日與佟氏在一起。可佟氏年紀輕輕便仙去,她是著實難過了一陣子,不過當年的允諾她卻是放在了心上。
而眼前之人,這般悲痛,她是看在眼裏,心裏卻不這樣想。尤氏這樣淚眼漣漣,隻怕是做做樣子而已。即便如此,她卻安慰道:“司徒府人莫要難過了,逝人已去,如今這寧兒若是能過的幸福,她若是地下有知,想必也可以安心了。”
尤氏見狀,忙擦去了眼角的淚,點點頭道:“是了,隻是如今六丫頭這樣,怕是要讓華夫人您失望了。”
“那司徒夫人是如何打算的?”華夫人心下一沉,縱然她與佟氏交好,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相比起來,她自然是更關心自己兒子的幸福。
尤氏微微搖頭,搖了搖手中的蒲扇,細細的風吹起她額頭幾縷細發,她蹙起眉頭,淡淡道:“老爺甚為在意與華府的親事,若是這六丫頭不能好……”她抬起頭來,看著華夫人的眼睛道:“夫人覺得這五丫頭如何?”
“這……我還得回去問問老爺的意思,當年的事情老爺是知曉的,若是老爺同意,自然是甚好的。”她的眼神遊離開來,雖然方才的話中她意識到尤氏是什麼意思,可沒想到她如此直接的說了出來,還是詫異了半會兒。
尤氏見她並未給予回複,不好再說什麼,隻是淡淡一笑:“這是自然的。”
她與華夫人並不是特別熟絡,雖然自心底羨慕嫉妒,卻也不能逾越了規矩,畢竟眼前的人兒身份在那。可如今老爺舍身救了皇上一命,若是自己能被封個什麼名號,那便是好了。
正當二人沉默之時,陳媽媽滿臉笑容的走了進來,向華夫人行了禮,才道:“大夫人,午膳已是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