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雙玨搖搖頭。
雙玨雖沒經曆過生產,但同是女子,又常在外頭跑,所以還是知道些的。她如今最擔心的就是萬一吳怡難產,那可難辦了。不論是保大還是保小,都會出問題。
沒了生母的孩子,要是被柳澄芳反咬一口來路不明,怕是連命都保不住。沒了孩子的吳怡,那就等同於失去了入恪王府的機會。
雙玨跟著也急出了一身的汗,她拉緊了袖子,擦去臉上的汗水。“吳姑娘且再撐上一撐,快了。”
吳怡點點頭,突然下腹劇痛傳來。
產婆探了探,朝雙玨點頭,兩人慌忙把吳怡抬上了床。
謝涼螢到的時候就聽見吳怡慘烈的呼痛聲。她從未生過孩子,也沒經過這樣的場麵,當下就傻了。
生孩子……真有那麼痛?!
清夏朝清秋使了個眼色,讓她進去幫忙,自己留下來在外頭陪著謝涼螢。產房見血,是為不詳,謝涼螢是不能進去的。
清秋一進產房,就被產婆趕著去燒熱水。廚房的水倒是一直熱著,隻是雙玨和產婆都隻顧著陪吳怡,下頭的火快熄了。清秋又慌張張地把火重新燒旺。好不容易燒開了,端了一盆進去,一屋的血腥氣撲鼻而來。
腥氣衝鼻地感受極不好受,清秋忍著幹嘔把水端過去,還未等雙玨接過,她就鬆手連盆帶水地灑了一地。
雙玨皺眉,“盡添亂!”
清秋衝到屋外,扶著顆樹就不斷吐了起來。
謝涼螢拍了拍清夏,讓她去瞧瞧。
清秋把一天吃下的東西吐了個幹淨,倒覺得舒服了許多。她朝不斷給她撫著背的清夏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兒了。
“算了,你就留在外頭守著姑娘別進去了。”清夏說罷,撇下了清秋去幫忙。
謝涼螢看著清秋還是不大好受地樣子,便問她,“等會兒蔡禦醫也要過來,到時候叫他幫你看看吧。”
清秋原先拒絕,可又不忍拂了謝涼螢的好意,便點頭應下。
裏頭吳怡的慘叫聲時斷時續,但聲音不斷地再降低。謝涼螢心裏一個“咯噔”,生怕吳怡有個好歹。在院子中坐不住的她,終於起身去了產房門口,高聲把雙玨叫出來。
“怎麼樣了?”
雙玨臉上雖有疲憊,但眼睛卻發亮得很,“姑娘且安心,產婆說一切都好。”
謝涼螢點點頭,又把雙玨給放進去幫忙。
隨著日頭越來越低,吳怡還沒有把孩子給生下來。謝涼螢開始懷疑方才雙玨的話不過是想安她的心,其實吳怡根本一點都不好。
心裏越來越慌,謝涼螢不覺抓緊了胸口的衣服。
一定要母子均安!
蔡滎拎著行醫箱,踩著點過來,身邊跟著曾氏。
謝涼螢見他二人一道過來,微有詫意,“曾夫人怎麼也來了。”
曾氏笑道:“我好歹也是生產過的,正好能幫得上忙。”她朝蔡滎點點頭,徑自去了產房。
蔡滎是男子,不是什麼大事,輕易不能進產房。他拉過一把小凳子,就在謝涼螢的邊上坐下來。
謝涼螢見他此時正好有空,就把清秋往蔡滎麵前推了推,“我這丫頭方才有些不大好,還得勞煩你給瞧瞧。”
不過是舉手之勞,蔡滎也沒有拿喬,伸手牽過清秋的手就搭起脈來。
蔡滎很快皺起了眉。他仔細打量了清秋的裝扮,見她還是一身未配人的丫鬟模樣,又細細摸了摸。
謝涼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不自覺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可有什麼不妥?”
“不妥,大大的不妥。”蔡滎恢複了表情,饒有趣味地看著無措的清秋。他對尋常內宅中的陰私並不感興趣,但經得多了,也能猜得出幾分來。
清秋的脈就是叫他的小藥童來把,也能準確無誤,乃是喜脈。倘若謝涼螢此時已經出嫁,那為了她和薛簡,蔡滎怕是會瞞住謝涼螢的同時,想法子叫清秋落了胎。但既然兩人還未成一家,那麼這事兒就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