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卻打心底裏高興,夫君終於有後了。娘也曉得,這許多年來,我心裏是苦的。”
大夫人看了眼不斷掉淚的馬氏,心下到底不忍。她轉過身,盯著清秋,“你要調來大房,就得先知道大房的規矩!先過來在我跟前調|教著,過些日子再看。”
說罷,她狠狠瞪了一眼謝涼螢。原先因為謝涼晴與謝涼螢關係好,魏氏對謝涼螢的印象不錯,現在那些印象分全都歸了零。
真是什麼樣的人教出什麼樣的女兒。看看三房父子一起在外頭養人就該知道,他們房裏的女兒又能好到哪裏去。
魏氏心裏直後悔,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該讓謝涼晴和三房的人走得太近。
謝涼螢長出一口氣,從懷裏把清秋的賣身契拿出來,展開後在桌上放著。“那我就把人給大伯母和大嫂留下了,若是清秋有個不對的地方,大伯母隻管教她便是。”
魏氏冷笑,“這還用得著你教?”
謝涼螢站起來,最後看了眼清秋。以後的路就要靠清秋自己去走了。
魏氏冷眼看著清秋,高聲把自己的嬤嬤叫來,“把這個小蹄子身上的衣服給我換了,一個伺候人的婢子穿什麼綢緞?給我拿最下等的灑掃衣服與她換上。”
清秋擦幹臉上的淚,伏低磕頭,“奴婢謝夫人賞。”
大夫人還沒說完,“換好了之後也別忙活,先去院子頂著磚頭給我跪三個時辰。”
清秋未抬起的臉變得煞白,但還是咬牙回道:“奴婢領夫人賞。”
馬氏在一旁看不過去,“娘!”
魏氏瞪了她一眼,“你就總是這麼一副溫吞性子,才叫明泉給捏地死死的。如今都遂了他的願,把人放到房裏來了,他還想怎樣?!”說著瞪了清秋一眼,“還愣著做什麼?快去!”
清秋又磕了一頭才起來,離開前深深地看了眼馬氏。
馬氏注意到清秋的手摸上了肚子,知道她這是在提醒自己。
安撫好魏氏後,馬氏就去找了自己的陪嫁,“給清秋姑娘衣服裏頭縫上一層緞子,衣緣做得大一些,莫要叫娘看出來裏頭。裏褲在膝蓋那兒縫兩個軟墊子,日後她怕是免不了要長跪的。再把磚頭換成輕一些的。”
陪嫁有些看不過眼了,“少奶奶這是何必呢!不過是個勾引了少爺的賤婢罷了。”
馬氏搖搖頭,“你懂的什麼,那孩子已經不是她的了,而是我的。我做這麼多並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孩子。”
清秋趁著換衣服的時候,從包袱裏頭掏出了蔡滎給她開的安胎藥。瓶子裏的藥丸已經剩的不多了,清秋把所有的藥丸一次性都塞進嘴裏。然後在嬤嬤的陪同下去了院子。她在院子中間站定,隔著房門朝大夫人行了大禮,然後跪了下來。
幸而今天沒太陽,天上飄著厚厚的雲,不然清秋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撐過去。膝蓋猶如跪在褥子上,軟軟的,一點都沒感覺到疼,嬤嬤頂在她頭上的磚頭也輕的很。清秋知道自己剛才給馬氏的提示起作用了。
“跪好了。”嬤嬤輕輕碰了碰清秋的背。磚頭一到了手裏,嬤嬤就知道不對勁。腦子略轉一轉,就想到了馬氏。對這個一直生不出孩子的少奶奶,嬤嬤心裏到底是憐惜的。就是看在馬氏的份上,嬤嬤也決定放清秋一馬。
其實魏氏哪裏不知道兒媳的那些小動作,都是自己玩剩下的了。但她將馬氏對這個孩子的期待看在了眼裏。
罷了,就當是看在孩子的麵上。
久了還不覺得有什麼,時間一長,清秋就覺出自己長時間跪著的兩條腿已經麻木了。頭上的磚頭再輕,也是有分量的,初時不覺得,時間久了就覺得有些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