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都跟畫兒一樣。哪像我們這些老人家,整日裏都擔心外頭那些兒鮮亮的姑娘搶了房裏人的眼珠子。”
謝涼螢不好意思地低了頭。她知道曹夫人說這話隻是調侃,馮相與她鶼鰈情深,這是舉國上下都出了名的。
“沒事兒就知道拿小姑娘調笑。”魏老夫人白了曹夫人一眼,“越大越像那個了。”
老王妃搶白,“像我才好呢,長命百歲,身體康健。看哪個小蹄子敢來招人,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魏老夫人給塞了一嘴的蜜餞。
“齁死你!”魏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人雖訂了親,可到底是沒出閨閣呢。你這胡說八道什麼呢,也不怕人謝家上門來跟你討說法。”
老王妃一臉的無所謂,“就讓他們來唄,難道我還怕了不成?”
魏老夫人翻了個白眼,“你就得瑟吧你,遲早有你哭的時候。”她就等著到時候岐陽王妃在京裏頭呆不住,親自來南直隸把人給抓回去。
她們在屋子裏一通笑鬧,總算拍板了回京的日子。
臨出發前,謝涼螢惦記著薛簡說的話。她私底下去找了曹夫人,悄悄兒地同她提了薛簡的話。
“我倒是無妨,年紀輕,便是遇上了也騎馬跑的夠快逃得掉。但老夫人畢竟那把年歲了,莫說逃了,便是受了驚都不好。”謝涼螢眉宇間有些愁意,“恐怕還得向曹夫人借些人手。”
曹夫人爽快地道:“這又何妨,官府裏頭登記在冊的不好派,府裏頭養著的卻是能拉出幾個人來。我這就吩咐下去,到時候將你們送回京去。”
得了曹夫人的應承,謝涼螢的心就落下了大半,“那就麻煩曹夫人了。”
“無妨。”曹夫人微微一笑,“到時候我回京去,還盼著能喝一杯喜酒呢。”
這喜酒自然是指謝涼螢和薛簡的婚事。
謝涼螢紅著臉,訥訥地應了。哄得曹夫人又笑開了。
曹夫人是個細心的熱心人,她不僅安排了府中頂好的幾個侍衛,甚至還塞了幾個會唱吳語曲子的伎人。說是京裏頭沒人會這個,路上聽著解個悶。
魏老夫人與謝涼螢在南直隸呆了些時日,時常能聽到與京中不同的吳儂軟語。那軟軟的調子,別說男子了,就是女子都難說不好。魏老夫人還與老王妃笑言,怪道揚州瘦馬男子都愛不釋手,這般軟糯的樣子,就是她見了心頭都要軟幾分。老王妃自然是附和,便是她兒子,岐陽王的後宅裏頭,也養著個旁人送的瘦馬。隻是岐陽王是個知道理兒的人,隻這麼養著,並不曾給人名分,但心裏頭卻是愛的很。
這些話是不叫謝涼螢聽到的,乃是已婚婦人的私房話兒。但謝涼螢卻到底是前世嫁過人,經過事兒的。前世的時候,她是見過不少夫人因為男子喜歡江南女子而爭吵不休。她倒是挺高興曹夫人送了這幾個伎人與她,心裏念著到時候路上逮著空,與那伎人學上幾句。既然男子好這口,那自己學上幾句,投其所好總不過分。又不是拿來在人前學唱,僅用作於薛簡的閨房之樂,倒是頗有些意思。謝涼螢在心裏打定了主意,等薛簡這次回京之後,便學給他聽。隻不知道到時候薛簡會是什麼反應。想一想,謝涼螢都會笑出聲來。
謝涼螢心頭還盤算著,要是學的話,還得避著魏老夫人。老人家喜歡的大都是規矩懂事的大家閨秀,這般上不得台麵的,私下賞賞就得了,若要學,怕是一萬個不答應。
兩人一路結伴北上,一老一少倒也頗有些意趣。魏老夫人也是許久不曾出京了,這次難得出門,身邊又沒男子跟著,便也敞開了心,有了玩興。謝涼螢也是個好玩的,兩人一拍即合。在回程路上又停了不少地方,耽擱了不少日子。不過所幸都平平安安的,並未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