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弩之末了吧。

這方空間並不大,顧鳶一進來,抬眼就能看見半倒在地上的男人,和拿刀指著他的女人。旁邊還有一具棺材。

呂佑看起來受了很重的傷,他麵色幾乎慘白,這裏還十分寒冷,看來撐不了多久,但他麵上卻沒一絲恐懼,眸子冰一樣冷,隻惡狠狠地盯著麵前的女子。

青平兒也沒好到哪兒去,她右手止不住的顫唞,整個人似從水裏撈上來的一樣,仿佛馬上就要倒下去。

顧鳶沒說話,這裏沒人能感覺到他。

“你是嶽染染?”呂佑聲音雖然虛弱,但卻有說不出的冷冽。

“呂佑,我等這一天等了四年。”青平兒將刀又往前遞。

“嗬。”呂佑看著近在咫尺的刀,隻冷笑一聲,“為夏木報仇嗎?你不是人,為了保存夏木屍身,耗費了很多法力吧,那就來看我們兩個,到底誰先死。”

青平兒一刀紮在他的胸`前,呂佑終於悶哼一聲。接著她又將刀拔出,慘白的小臉陰冷地笑著。

呂佑眼中分明燃起了火焰,他閉了閉眼,將所有的憤怒壓下:“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殺夏木嗎?”

青平兒的臉扭曲了起來,手卻越發抖。

“你以為你的夏木,是什麼好人嗎?”呂佑將手捂在青平兒剛剛捅出來的傷口上,這裏寒冷,血水已經結起了冰棱子,“下賤女人養的下賤兒子而已。”

“閉嘴!”青平兒揮刀又要砍去,這次卻被呂佑輕鬆避過。

“我父親不肯認他,他就在背地裏搞小動作,我那幾個弟弟,你以為都是誰害死的!”呂佑一字一句惡狠狠地說。

顧鳶眸光一閃。

“夏木愛你嗎?他從夢蝶莊來揚州,找個青樓女子做老婆,隻是為了迷惑天下人而已,嗬,想安分過日子,為什麼要到最繁華的揚州來,為什麼又要廣交豪傑,老頭子可憐他,給他錢財,可大才子要的是錢財?他要的是我手中的領主之位!”

“說到底,你還是怕夏木搶了你的位置。”青平兒冷靜下來,卻更緊地握著刀,手上關節已經泛白。

“搶?他甚至不能姓呂,我怕他搶我的位置?”呂佑轉頭看向旁邊那具棺材,眼中閃過不屑,“你見過他的陰暗麵嗎,嶽染染,你可是跟他生活了兩年。”

青平兒沒有說話。

“啊,你這個蠢女人,該是沒有看出來的。我們跟他生活了十幾年,也沒有發現他的狼子野心。”說到後麵,呂佑又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要不是我母親暴斃,我幾個弟弟慘死,輿論都將這些推在我身上,我怎麼會懷疑天下第一才子夏大少爺!”

“噗”,在呂佑激動之際,青平兒又是一刀上去。這次她慢慢將刀抽出來,“可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

呂佑流著冷汗,抬頭看她。

“你們呂家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跟我有什麼關係。”青平兒雙目似有神卻虛浮著,“我隻知道我愛他,他也愛我,我們兩個要好好過一輩子,就行了。”

“可是你!”青平兒雙手握住刀,傾國傾城的臉蛋扭曲著,猶如午夜厲鬼,顧鳶輕歎一聲,指尖一彈,打落她手中的刀。

當初是材料出了問題,還是心法不對勁,怎麼現在遇到的兩把鑰匙,都是這樣的癡情種子。

青平兒抬頭看向這邊,呂佑也反應過來。待顧鳶顯出身影,呂佑欣喜若狂:“顧老弟!”

顧鳶卻沒有搭理他,隻需幾步,他便走到青平兒身邊。顧鳶瞧著她陰白的臉蛋,她渾身上下都輕顫著,顧鳶心中泛起一絲憐惜。他猶記得當初六把鑰匙出爐,自己興奮的樣子。後來不想將鑰匙留在芙蓉院,他便帶著六把鑰匙走遍中荒大陸的大江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