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謝就謝我家公子吧,請上來吧。”
上雪點點頭,抱起秀楚一躍上了大船,對她道:“有勞姑娘,還要當麵謝謝你家公子才是。”
小姑娘笑盈盈地回身指了指,道:“那就是我家公子。公子看起來好像冷淡,其實心腸很好的,公子你不要見怪哦。”
上雪未料那白衣女子便是她口中的“公子”,略感意外,凝目望向那白衣女子,隻見她靜靜地遙望湖水遠山,安靜如石一般。
“多謝姑娘。”
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笑笑道:“我叫紅裳,公子你叫我的名字就是了。我帶你們去見公子。”她轉身領著兩人往白衣女子那邊走去,邊走邊說:“公子,他們說要謝你呢。”
上雪上前抱拳見禮,道:“在下樓中月,這是舍弟秀楚,見過公子。不知公子尊姓?”
話說完,那白衣女子卻毫無反應,紅裳小聲道:“公子就是這樣,你們不要見怪。”
上雪微笑對她點點頭,這片刻的工夫,那白衣女子終於有所反應,慢慢回身,眼光落在上雪臉上,半晌未動。
那眼神極簡單純粹,仿佛尚不解事的幼兒。上雪未想到會遭遇這樣的眼神,與這樣的眼神相對,任何偽裝、客套,根本都不需要。
“可以叫我阿離。”半晌後她看完了上雪和秀楚,收回目光,說。她說話之時一個字一個字分得很清晰,但語音卻並不清楚。就像是……就像是有言語反應之疾。
紅裳笑盈盈地道:“你們陪公子說說話,我去看看晚飯。”她說著歡快去地了,看來多來些人她很是高興。
“對了,”她忽然又站住回身對上雪說:“裏麵還有一個人呢,是個姑娘,名字叫白韶。她生了病一個人躺在裏麵,你們有空也去陪她說說話吧。”
上雪含笑對她點了點頭,她便又跑掉了。
三人靜靜地坐了片刻,忽然白衣女子轉身過來,目光落在上雪臉上,開口說道:“你要死了。”
上雪先是一怔,然後忍不住“撲”地一聲笑出來,說:“原來阿離公子還是個大夫。”
白衣女子的目光仍未離開她的臉,那眼神空靜,仿佛什麼也沒有。上雪卻被她看得漸漸笑不出來。
“你現在不怕,因為你沒有希望。終有一天,你會怕的。”白衣女子看著她的眼睛,一字字慢慢地說。她那樣的眼神,那樣的語調,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宛如一個預言家,令上雪心中不由得一震。
她的眼光又慢慢移到秀楚臉上,秀楚睜大眼睛看著她,靜靜對視了半晌,她開口道:“你若成人,善則為賢聖,惡則覆天下。”
秀楚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樓公子,樓公子……”
上雪回頭,見紅裳在後麵對她招手,她站起來對白衣女子點點頭,便走過去。
“樓公子,”紅裳小聲說:“我家公子是不是又說什麼奇怪的話啦?”
上雪微笑道:“沒有。怎麼了?”
紅裳說:“沒有就好,公子自從生病以後就總是這樣,喜歡說些奇怪的話。要是公子說了什麼不好的話,你不要生氣就好。”
上雪點點頭,道:“你家公子生的是什麼病?”
紅裳說:“我也不知道,聽人說以前公子也很正常的,從十八歲的時候就慢慢地開始病了,而且越來越重。”她歎了口氣說,“可惜是治不好的了,像公子這麼好的人,唉……”
吃過晚飯,天色已暗了下來。白衣女子早早便回房了,紅裳說這也是生病的緣故,特別容易累,要早早休息才好。
上雪問她是哪裏人,這是準備去哪裏,紅裳說是蜀中人,和少爺一起出來的,至於具體在哪裏,她說少爺不許告訴別人。又說少爺有事情要做,她們就自己出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