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緩了下來。

千金難買美人笑,雖然有些誇張,衛謙聽見路迢迢終於真心實意地笑出聲也跟著笑了起來,和她說:“你聽點兒話,我那兒方便。知道你不想驚動你爸媽,你自己在家我也不放心。”

衛謙這個人,與其說是刻板嚴肅,不如說是他給自己披上了一層堅實的鎧甲。聰明的人一般都早慧,在很小他就知道了自己肩負的未來。因此,一貫遵守家裏的嚴格要求,以至於人們已經忘卻他的本性:心智堅韌,狡黠如狐狸,固執如虎,獨占欲強得很。偏偏這些他都藏得很好,以至於他自己可能都快忘了。

可當他遇上了路迢迢,真實的一麵就如同放入山林的野獸,舒適自在地展現自己最真實的一麵。

這一點,他倆誰也沒發現。路迢迢隻是訝異於衛謙還有頑劣的一麵,而衛謙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讓路迢迢叫自己衛哥哥。

說來真讓人有些牙酸,什麼哥哥妹妹的在路迢迢這一代人看來就是俗氣老套,可架不住衛謙喜歡。

路迢迢聽完衛謙的解釋,又在他插科打諢下終於放鬆了下來,想著自己沒財沒色,沒什麼可圖的,也就不再執拗地拒絕了。

“那麻煩衛哥了。”路迢迢終於鬆了口,不再叫衛先生了。

小白兔已經進了自己的領地,衛謙狐狸尾巴都快翹上了天。

車子停到了地下車庫,衛謙這套房是個公寓,平時也不怎麼來,隻是家裏保潔來定時清掃,置換一些常用的東西,對衛謙來說和酒店也差不多了。這一點,路迢迢從衛謙屢次輸錯房鎖密碼就看出來了。

家裏保潔定期換房鎖密碼,之後給衛謙發到手機上。一向不來這裏的衛謙怎麼會在意這些。煩躁地扒了扒頭發,不得不在這麼晚了給保潔阿姨打電話。這讓路迢迢又笑了他一陣。

衛謙其實也不覺得丟人,她現在這樣隨意地與他玩笑,起碼說明她的心防放下了一點。

房子並不怎麼大,大兩居,可也有一間改成了書房,可畢竟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裝修也是花了心思的,路迢迢

“你睡這屋,屋裏有衛生間。記得把門鎖好。”衛謙給她打卡了主臥門。

“那你呢?我剛才看書房沒床......”路迢迢抱著衛謙塞給她的男士睡袍,摩挲著水泡上的絨毛,細細軟軟的。

“別管了你,我沙發就可以。”衛謙說得不在意,又接著嘮嘮叨叨地跟她說手臂的注意事項和怎麼擦藥,路迢迢傷的手臂太靠上,衛謙也沒法幫忙。

客廳燈光明亮如白晝,走廊卻燈光昏黃,衛謙低頭和路迢迢說話時候,這股明亮和昏黃交彙,斑斑駁駁地從衛謙的腦後、發頂灑下來,映得衛謙輪廓流利又帶著圈光暈。

路迢迢看著眼微微發酸,眨了眨眼,忽然笑起來,唇邊梨渦淺淺蕩開。衛謙看到了這樣的路迢迢,剛到嘴邊的話又被吞了下去:這誰能受得了,太他媽可愛了!

“你好像我爸啊!”她本來聲音就泛著甜,這樣輕輕柔柔地說出來,怎能不撩人心弦。

路迢迢其實不知道衛謙是出了名的嘴緊,在公司時候交代任務、開會都是簡明扼要,能用行動來證明就別嘰嘰歪歪說那麼多廢話,當然也很沒耐心就是了。和一群發小在一起的時候,他不是那個攢局的,也都是看他們在那哄鬧,偶爾就湊個熱鬧,基本上誰能讓衛謙開口超過二十個字那可不得了。

路迢迢正笑著他,就覺得臉上一陣疼,衛謙捏上她一邊臉頰,也笑了:“讓你叫哥你不叫,叫爸倒挺痛快啊。我有那麼老麼?”

“疼!臉遲早有一天被你掐大了。”剛還笑嘻嘻的路迢迢此時拍掉了衛謙的手,揉著臉頰,秀氣的小眉毛皺緊,看來是真的捏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