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認真半是開玩笑的說道。
楚桓的話正切中趙宸心中痛處,他何嚐不想繼承父親遺誌,在戰場上跨馬揚刀,而不是枯坐在堂內,處理一些瑣碎的事情。
楚桓專注在圖冊上,並沒有發現他有些尷尬的神情。他低頭取出食盒中的冰鎮蓮子湯,往楚桓身前一遞,“府丞家熬的甜羹,聽說味道很不錯。”
甜羹裏鎮了冰塊,陣陣涼風撲麵,蓮子的清香讓人食欲大開。
楚桓搖了搖手中圖冊,不好意思的說:“我暫時騰不開手。”
趙宸又好氣又好笑,“難道還要我喂你?”他劈手奪過那卷圖冊,將碗塞到他完好的手上。
瞧著趙宸如此粗魯,楚桓哭笑不得,“侯爺,虧你還是帝都內風流翩翩的第一公子,怎的能如此破壞氣度呢?”
“氣度?”趙宸橫他一眼,他被高溫烤的渾身熱度,哪裏還記得什麼氣度,“那玩意兒被我留在帝都了,沒帶出來。”說完,他捧起碗就大口喝著冰鎮甜羹,真別說,這大熱天的,一碗消暑的冰鎮蓮子湯下去,什麼火都沒了。
楚桓笑笑,單手捧著糖水慢慢啜飲。
忽然,風中傳來一聲稚嫩的虎嘯,趙宸和楚桓雙雙抬頭朝發聲處看去,果然見竹屋頂上飛躍而來一團白色身影,純色的毛發在陽光下散發淡淡金光。
已有半人身長的小白準確無誤的落到趙宸放籃子的地方,四爪著地輕捷無聲,就見小白衝著趙宸抖了抖胡子,似乎還咧嘴笑了下,而後前爪一張,竟然將那個竹籃抱在了懷中。
趙宸手中打滑,差點將手中碗翻了,他扶了扶額頭,朝著屋頂嚷道:“趙曦凰,看好你家的大白貓!”
小白象征性的朝他吼了一嗓子,以抗議他的胡亂叫喚。
這次趙宸算錯了,曦凰沒從屋頂上翻下來,而是沿著鵝卵石的小道施施然而來,而她的身後則跟著一個男子,正是一路護送他們而來的夜箴。
明明熱的要死,這兩人卻衣袂當風,完全不見一絲暑意,十分清爽。
“我家小白乖的很呢。”曦凰走到小白身旁,彎腰摸了摸它的腦袋,笑道:“想吃?”
小白仰頭看她,舔了下嘴表示自己的意思。
趙宸看小白那副饞樣,忍不住調侃,“曦凰,你確定小白不是從榮盛鋪裏逃出來的?”榮盛鋪是帝都內賣豬肉的。
“大哥。”曦凰斜了趙宸一眼,得意道:“我家小白威風凜凜,怎是小小豬仔可比?”
小白似乎聽到了某個詞彙,抬起頭扇了扇耳朵。
“這家夥,就曉得吃。”曦凰拍了拍小白略見壯碩的身子,揚手朝竹林裏一指,道:“去那裏玩,不許跑遠,不然沒晚飯吃。”
小白放開爪子中合抱的竹籃,慢吞吞的挪到竹林中央,找了片蔭涼的地方,身體往旁一倒,竟是睡了。
“真是活寶。”趙宸笑言,又看了曦凰一眼,戲謔道:“不愧是你養的。”
曦凰不甘示弱的朝他揚了揚眉,而後看向躺在竹椅上的楚桓,撣了撣裙衫,起身。
“我師叔來給楚將軍最後一次施針,然後我們準備回帝都了。”
每隔三日,夜箴都會前來給楚桓紮針封穴,算算也近半個月了。
楚桓朝夜箴頷首致謝,“有勞夜公子了。”
“舉手之勞。”夜箴淡淡微笑,他總是顯得那麼冷漠,讓趙宸和楚桓覺得不可親近。
夜箴取了金針,解開楚桓包紮綿布的右手,他的手臂強健,小麥色的肌膚上幾道傷口蜿蜒,卻早已結了疤。夜箴將三寸長的金針在他臂上穴位落下,想來金針封穴很痛,連他這般剛強的人都不免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