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向他,在他耳畔吐氣如蘭,“耶律少相?或許我該稱呼你完顏殿下。”
他一手覆在她背脊上,五指沿著脊椎來回撫摸,他貼著她的臉頰,低聲笑問:“你何時看出來的?”
曦凰半垂下眼睫,隻在唇畔噙著一抹森涼笑意,“你身上無香,而一個擅長調香的人身上是不可能無香的。”
“你倒是心細如發,讓我刮目相看。”他低眉,看著她小巧耳垂上懸著的精致耳環,弧線優美的脖頸和白皙肌膚,無不惹人遐③
他愕然抬頭,隔著氤氳茶霧看她,“郡主此話何意?”
曦凰拿起桌旁一直用小火溫著的茶壺為他杯中又斟滿熱水,“大人若不介意,不妨讓我切一下脈。”
本以為他會借口推脫,沒想到他卻挽起右手袖子將手臂伸到她麵前,笑道:“那就有勞郡主了。”
他的笑容坦誠無偽,反而讓曦凰躑躅,她不過一個隨意試探,他卻毫不在意的將弱點曝露在她麵前。
是真純潔無暇,心無他物還是謀算深沉,料定她探不出虛實?
“得罪了。”曦凰舉手,食指和中指並攏搭上他右手腕中,凝神切聽。
中醫之理,龐雜繁複,有人終其一生也隻能精通一二,曦凰因為自身原因,所以從小涉獵醫學,但也學得粗淺,但有一種她是用心學了,那便是身體中毒的各色症狀。
他早年受過重創,不惜用了紅石鎮傷,可紅石是毒物,極易侵蝕五髒六腑,多用無易,等於自損壽數。
“大人積鬱在胸,是有什麼事解不開麼?”曦凰收回手,淺淺一笑,端坐案後。
“瑣事繁多,事事操心,自然鬱結在胸。”他目光似不經意的掃過曦凰。
“那大人可要注意勞逸結合,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可是麻煩。”她婉轉提醒,他亦好意謝過。
兩人推杯換盞,話語言談,又過了大半個時辰,此人極擅言辭,談吐優雅風趣,而且見識廣博,曦凰也樂得與他攀談,不過心中愈加肯定,這事有蹊蹺,恐怕今晚會出事。
他熟記曆朝典故,五百年前漢朝王將破樓蘭的故事曦凰聽夜箴講過,彼時不過覺得王將氣魄蓋世,實乃國之英雄。此刻聽他重說曆史,卻是另外一番感覺。
沙塵撲麵,殺氣凜然如在三尺開外。
“等等!”曦凰目光一緊,單手覆在地上。
他不解的看著她此番古怪舉動,“郡主,怎麼了?”
曦凰清晰的感覺到掌心中大地微弱的跳動,正有鐵蹄從遠處奔赴而來,人數怕是不少。
“轟”的一聲巨響,行帳顫動,連放在桌上的燈燭都跌落地上,瞬間熄了光芒,燭光消失的那一瞬間,曦凰看到男子眼中劃過一道極淺的細茫。
兩人掀開帷帳,此刻外麵已經亂成一堆,火把蜿蜒叢叢,映亮了半邊天幕。皇家騎衛從半夢中醒來,倉促迎敵。靠近烏諾裏山的行帳早已一片狼藉,從山上飛滾下無數巨石,將轅帳和人馬一同碾碎入土。
曦凰一時驚住,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場麵,戰爭搏殺,生與死近在眼前。
“郡主,請隨我來。”男子忽然拽住曦凰手腕,帶著她在人群中奔走。
迎麵疾步而來幾個突厥士兵,與他眼神交彙,曦凰心中驚動,反手一把擒住他的手腕,倒是將他製住,“大人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他並沒有功夫,被曦凰扣住後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