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段(1 / 3)

有的美女怕也是早被挑盡了。夜箴端看耶律寶隆清俊的樣貌也知道他的妹妹必定長的不俗,他下麵的話就算不說,夜箴也能猜到。

“少郡王看中了寶如,要帶走她。”說到這,他的語聲都在發顫,“寶如哭喊著我的名字,要我救她,可我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扯上馬,像是貨物似倒懸在馬鞍上。我在這人世上留下的就隻有這個妹妹……”他單手覆麵,捧著一臉絕望,“我發瘋一樣的去追逐他們的步子,並揚言斥罵他們……”年少的他就因為這麼一句話,差點連性命也丟掉。

“少郡王突然勒馬回身,手中挽弓搭箭,箭頭指的正是我。那時我幾乎精疲力竭,眼看那一箭射來,身子卻如僵了般,挪不動半分。伴隨箭風而來的卻是他的話:曾經風光顯赫的耶律氏,如今也不過低賤如螻蟻而已。”

夜箴看著他,心中有些惻然,那時他也不過是個少年,卻要遭受如此折辱和奪妹之恨。

耶律寶隆半低著頭,眼睫上悄然懸掛上一滴晶瑩,“後來是微服出巡的太子救了我,他讓人教我習字念書,我記得與我一同讀書的孩子不下數百,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唯一與我相似的是,他們都有一個卑賤的身份。”他深吸了口氣,似乎那並不是一個讓人悲傷的經曆,所以他說的很平靜,“每過一段時日,就會有人被帶走,少則一二個多則四五個,之後就沒人再看到過他們。我不知道他們怎麼了,也無暇去顧及他們是死是活,我每天要作的便是讀書,半夜裏也隻有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能伴我入眠。”

他用了十餘載的光陰,終於成為了那個以辭藻驚豔江南儒林,鐵筆勾繪萬裏江山圖而名震天下的東突厥少相。在他滿心歡喜以為能夠去找回妹妹的時候,當時的太子,完顏澈卻告訴他,他的妹妹因為太過美貌而被王妃厭憎,被擇了個理由就沒入了紅帳。紅帳是什麼地方?被罰沒進去的待罪女子從沒有能活過三年的,在那裏麵女子被□折磨,連最低賤的娼妓都不如,隻因她們是沒有尊嚴的。

他的寶如或者早就香消玉殞了。

聽到這個消息他整個人懵了,天地一瞬間崩潰,他這麼些年來不眠不休的往上爬,又是為了什麼?

就這麼突然間告訴他,他為之奮鬥的目標沒了,他一時間茫然無措,多年積壓的苦累一下子爆發開來,似鐵打鋼鑄的少相病了,十多天裏,他高燒不退,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夢中全是寶如乖巧可愛的樣子,那時他全然沒了求生的意念,心生厭棄。想著活下來也是再受苦痛,不若早早隨父母妹妹去了的好。

家仆喂他喝藥,他本能的拒絕,就這麼靜靜的待死,直到有人強行將藥灌入他的口中,辛澀辣苦的藥味直衝鼻腔,將他腦中昏蒙揮去大半,他看到完顏澈端著碗怒氣衝衝的看著自己。

完顏澈極少發怒,而他一旦動了肝火,那代表將有不少人跟著倒黴。以前或許還會懼上三分,可那時他卻一點也不怕,隻是閉上了眼懨懨的別過臉去。

“原來耶律家的男人都是你這副德行,活該被人糟踐。”完顏澈將碗狠狠摔到地上,掉頭就走,在門口時又突然回身,對他說:“早知道你是這樣,當初我就不該救你。”他的聲音冰冷透寒,那時應該真的失望了吧。

他忽然回憶起少郡王挽弓時說的那句話:曾經風光顯赫的耶律氏,如今也不過低賤如螻蟻而已。

又想起完顏澈扶他登上相輔之位時,也曾有人腹誹他的身世,完顏澈問他要不要賜改姓名,他堅定不移的搖頭,耶律這個隻帶給他苦難的姓氏是他的族根,是他的本源,是他永遠也不能拋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