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而言實在太少太少了。
“對呀,老大在昆侖山裏挖出來的東西,一定是寶貨。”昭陽拿抹布擦著桌子,看她愛不釋手的把玩那枚銅錢,心頭也是一軟,“老大應該很快會回來的。”她是衷心希望他們能夠團圓美滿,早結連理。
曦凰站在窗下,迎著晨上日光,將那枚銅錢貼向額心,仿佛還能從這一片冰涼上稍許感覺到一點他的溫度,穿過千山萬水,冰漠荒涼,感覺到彼此的存在。
哎……我一直在這裏等著,可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曦凰眺望窗外天空,癡癡看著一群南歸的北雁。
雖然突厥國內戰亂驟起,但為了避免邊患再生,駐留西北的數十萬大軍亦不曾回撤。返京述職,領受封賞後,楚桓連年都沒在家中過,就回了壺關。
算起來這些年,他駐守在外的時間遠比在家裏的時間還要多,早上巡過邊防,他回到自己家中卸了身上佩劍,準備休息半刻,下午在作巡檢。
“楚將軍,飯菜剛為您準備好,快些用吧 ,以免涼了。”一個衣飾簡素,眉目絹秀的女子接過他遞來的劍,小心轉放到身後的高案上。
楚桓拿起筷子在桌上篤了篤,對那女子說,“明慧,我今夜巡值,你們不用給我備晚飯了,我不回來吃。”
“是。”那女子恭敬應下,離開前從袖中掏出一枚玉環朝楚桓遞去,輕聲細語道:“我見放在將軍枕旁的這塊玉環上的穗子有些鬆,就拿去又緊了緊。”
楚桓撇目看了眼那枚翠玉環,驀地從椅上站起,劈手奪過她手中捧著的玉環,沉下臉,厲聲道:“誰允許你碰我東西!”
明慧雖然是個下人,但楚桓為人豁達寬容從未像如今這般聲色俱厲,她一時慌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出去。”楚桓握緊那塊玉環,冷聲道。
直待明慧退出屋子,楚桓撐著桌沿的手臂才覺發軟,頹然坐倒椅上。
她很不好……他清楚記得德凝郡主說的話,她過的很不好。為什麼她會過得不好,她已是母儀天下,世間女子再無人可與她想比,享盡榮華,受人敬仰,為什麼她要過得不好。
他握著玉環的雙手抵住額頭,一雙眉頭緊緊糾起。心中逐漸滋生恨意,那麼美好的一個女子,他視若珍寶,期望能捧在手心嗬護的女子,他為什麼不珍惜為什麼不好好疼愛,為什麼要如此傷害她!
他恨的不能自已,心口似被絞碎般的疼痛。
“楚將軍!”門口忽而響起拍打聲,副校尉的聲音急切傳來。
楚桓用手抹了把臉,收去所有喜怒後,這才淡淡開口:“進來吧。”
副蔚推門而入,劈麵就道:“邯桐傳來軍報,漢王請將軍即刻前往商議軍情。”
邊患已歇,暫無烽煙,漢王又哪裏來的那麼急的軍情?楚桓一路抱著疑惑趕往邯桐,邯桐不虧是西北十省之首,建築斧鑿大氣,商事流通,熱鬧繁華不輸帝都。十六年前那場大難似乎並沒有給這個地方留下太多創傷,如今看來仍是一派興盛。
楚桓入了城後直接趕往漢王的府邸,門口侍從大約一早得到消息,已恭候了多時,看到楚桓後,有人安頓他的馬,有人帶他入府,一切安排的有條不紊。
漢王駐守邯桐,親王之儀尚在,所以府中閣樓庭院布置一點不曾馬虎,雖然比不上帝都裏的漢王府,但在地方上來看,也算華美了。漢王從小錦衣玉食,自然過不慣太過簡素的日子,楚桓很明白,至少漢王府中少有姬妾,光這一點楚桓就沒法挑剔他。
侍從領著楚桓來到偏廳,在門口停步躬身,朝半掩著的門內高聲回道:“啟稟王爺,楚將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