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段(1 / 3)

一提曦凰又想起了夜箴,“都快走半年了,他怎麼還沒回來?”

“老大來信說快了。”昭陽抬頭看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笑出聲來,“怎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

“如果一日真如三秋,那麼我們分別了有……”曦凰低頭扳著指頭細數,脫口驚道:“五百多年……都要成妖怪了。”

昭陽抱著小白大笑,曦凰屈蹲下來,拉著小白的金項圈將它從昭陽懷中拉開,“說真的,最近一段日子以來,天呈異像,你們有什麼看法?”

“為什麼這麼問?”昭陽斂去臉上笑意,望定曦凰。

“從最東的江淮、琅琊到荊楚、瀟湘再到最後的隴右、魯州,將這條線連起來,源頭對著東海,而另一頭……”曦凰淡淡而笑,眼中精茫閃動,“對著的卻是昆侖。”

一夜無夢,本該是一覺到天明,可連番幾次曦凰都會突然驚醒,反複輾轉了許久她也睡不著了,索性披衣起身,走到窗下對月而坐。天空月牙彎作鐮刀,曦凰抬起手,迎著月光,手腕上用紅線吊著的一枚古錢幽泛柔柔光華。

“也不曉得他從哪個坑裏挖出來的。”曦凰捧住手腕抵在心上,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枚古錢,還是因為回到了帝都,每逢月圓的心痛之症比在突厥的時候好了許多,也不至於痛的讓人難挨了。

她立在窗前許久,晚風吹拂,倏忽間就過了五更天。

門外響起走動聲,徒然有人敲門,伴著昭陽焦灼的聲音傳來,“郡主,你睡了沒?出大事了。”

曦凰驀然一驚,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打開門,門外果然站著散發披衣的昭陽,而她身後站著一個身穿禁軍甲胄的少年。

“宮裏出事了?”曦凰盯住那個少年,心頭急顫狂跳,掌中隱隱滲出濕汗,卻仍作鎮定。

“中宮下令,封閉九門十二宮,所有禁軍靜候待命,一概人等無手令都不能進出。”少年抱拳,肅然回道。

曦凰駭住,想不出姐姐為何突然有此作為,目光飄忽間掃到少見胸甲上的禁軍龍徽標誌,腦中一念電閃。

“是不是皇上出什麼事了?”曦凰劈頭厲聲喝問。

少年目光一爍,上前幾步,低聲道:“獵宮有急訊傳來說皇上狩獵時突然墜馬。”

聽到不是姐姐出事,曦凰心中寬定許多,“來人有沒有說皇上傷勢如何?”

“傳訊的人直接麵稟皇後,事情詳細原由,我們並不清楚。不過……”少年躑躅了一下,似有話要說,卻不知該如何啟齒。

“不過照此情景看來,恐怕不太妙吧。”曦凰手扶著門框,聲音如秋水漫過寒冰,涼入骨髓。

如果皇上不幸龍馭歸天,那唯一能繼承大統的隻有皇子灝,皇子年幼,屆時勢必將由太後臨朝聽政,而皇子真正的母族又怎會甘心將唾手可得的大權旁落他人……曦凰目光逐漸森寒,到那天恐怕免不了要麵對一番腥風血雨了。幸而手中握有十萬飛羽營,誰要想動皇後,得先過了她這關才成。

此時此刻,中宮殿內燈火通明,偌大的前殿裏屏退了所有宮女,隻有青兒站在鳳座旁邊,束手靜立。

半晌過後,禁軍統領來報,所有皇宮禁軍盡出,屯守宮門和各處大殿。後妃所居宮室大殿也閉宮落閂,各自回避。

“青兒,把皇子抱出來。”皇後衣冠齊整端坐鳳榻上,帶著金絲護甲的小指無意間輕撫扶手上鳳凰羽冠處嵌著的珍珠。

青兒從內閣領出嬤嬤,皇後從嬤嬤手中輕輕抱過小皇子,這個玉雪可人的小娃兒正啜著手指睡得正香。

這個可憐的孩子,甚至尚未來得及學會喚一聲父親,就要扛起這偌大的帝國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