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段(1 / 3)

發。”

校尉長領命離去,漢王走到壁架前取下牆上掛著的一柄七星龍紋寶劍,雕寶嵌玉的名劍尚未上過戰場,可終究有一天還是要沾上人血精魂,或者是敵人的也或者是自己的。

他慢慢將寶劍抽出,劍底蕩出一聲輕微龍吟,震人耳鼓,他還記得這把劍是先皇在他冠禮後送給他的第一件兵器,期望他將來能用這把劍保家衛國,可最終他卻將劍鋒對準了自己的兄弟。

“若父皇在天有靈,一定不會原諒我吧。”他自嘲低聲,手指撫上劍鋒,皮膚上瞬間便被割出傷口,血珠凝結在刃口上,微微顫顫。

“殿下能如此說,看來良心未泯。”身後突然傳來清亮女聲,漢王驚動,猝然回身而望,看到一個此時絕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花殺

“郡主不是該領軍陣前麼?怎麼突然來到舍下。”漢王漫不經心的收劍回鞘,取出袖間一塊絲帕將指尖血跡抹去,“首帥擅自離軍,被人知道了可是大不赦的罪。”

對於他的好言規勸,曦凰隻是笑笑,她對自己是否觸犯了東朝刑法並不在乎,卻對他手中那方絲帕生了好奇,“這冰綃絲所裁的帕子,不太像是殿下用的。”漢王順著她的尾音,低頭看了看手中絲帕,冰綃遇水便留痕跡,再也去不掉的,他怔怔看著手中那團粉色,出神恍惚。

“是王妃的吧?”曦凰抱胸而立,倚著旁邊門框,似笑非笑道,“我看殿下不像是鐵石心腸的人,怎麼會如此不顧念夫妻情分呢,你可知王妃現在在帝都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漢王不語,將絲帕複又收入袖中,不答反問,“郡主此刻前來,不怕本王對你不利麼?”

“王妃在帝都裏日日以淚洗麵,為你背負了反叛罪名,受盡旁人多少冷眼……”她慢條斯理的說著楚嫻在帝都水深火熱生不如死的日子,於平淡中添盡了香油濃醋,果然看到漢王緊咬了齒關,額頭繃起青筋,仍兀自隱忍,曦凰自然是不遺餘力的繼續陳述,“王妃為了殿下的安危,甚至不惜跪在我的腳下。”

“你說什麼?!”漢王終於動容,震怒望向曦凰。

“我說堂堂王妃之尊,竟然願屈膝跪在敵人腳下。”曦凰不冷不熱說道,眉梢揚起,流光杏目中不掩嘲諷,“殿下連妻女都護不住,憑什麼肖想這天下?”

妻女?她說妻女……

“你說楚嫻她,她……”漢王一時又驚又喜,幾乎不敢相信。

曦凰暗歎搖頭,放下手朝他走近,從背後腰帶裏掏出一樣東西遞給漢王,“王妃已有身孕,太醫診斷,是對雙胞胎。”

漢王接過曦凰遞來的那個藕色香包,絲綢緞麵上繡著一對如意金童,女娃兒抱著隻大元寶,男娃兒懷中一條大鯉魚,憨態可掬的笑著,十分惟妙惟肖。

“她有了我們的孩子……”漢王捧著香包,十指皆顫,心中即將為人父的喜悅漫成海洋,將他整個人淹沒。

楚嫻肚中孕育著他們的孩子,可他卻把她一個人丟在帝都,獨自承受壓力,麵對所有責難。捫心自問,為了這天下,他真要拋棄楚嫻和自己的孩子嗎?能忍心嗎?

“殿下如果此時能夠撤兵,上表告罪,皇上一定會從寬發落。”曦凰低聲規勸,心中原本的痛惡也因為他眼中一抹柔情而淡去許多,“什麼天下江山,萬聖至尊都是假的,待你有一天真的站在金鑾殿上,那時回頭看,隻有你一人立在最高處,雖然會有許多人在你周圍,但那都是阿諛奉承,無人會對你剖白真心,注定你要孑然獨身過一輩子,這種日子也值得你拚死追求麼?”

漢王低著頭,手中握著的香包牢牢抵在胸口,雖然無言沉默,但曦凰能感到他心中開始動搖,“一個能為你拋卻驕傲尊嚴的女子,不值得你放棄追逐江山名利嗎?你想想將來兒女繞膝的情景,你可以與自己兒子把臂痛飲美酒與他暢談風月,可以向周遭人炫耀你美麗的女兒,最重要的是你身旁永遠會有一個真心愛你待你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