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段(1 / 3)

了。

屋內燭花爆出聲響,窗外風聲一陣呼嘯,又過良久,還是夜箴先開了口,“不要把軍權還給皇帝。”

曦凰聽他所說,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他愈加清瘦的背影,不爭氣的又想落淚,她牢牢捂住嘴,不讓喉間哽咽出聲。

“李氏為後,安信侯愈加蠢動,隻怕你今日把兵權交回,次日就會落到他的手中,屆時又將是個難以剔除的麻煩。”夜箴緩緩攤開手掌,掌中握著一張青竹箋,是焉逢從宮中送出,內裏夾著皇帝與安信侯密談的所有內容,他將之擱在桌上,隨後起身走向門口,竟想不告而別。

“東朝是興是垮與我沒半分關係,我懶得去替他們操心。”曦凰冷冷說道,卻見夜箴隻是頓了下步子,依舊不回頭的往門口走,不由拔高語調,恨聲道:“朝雲大哥根本不想作什麼開國皇帝,你為什麼要逼他?掌控所有人的命運,是不是很快活?”曦凰淚流滿麵,一手按住額頭,感受到那點朱紅色下的滾燙。

“是,是我罪孽深重,從不曾深慮過他要什麼,隻想著將他送上帝位,那樣就不用征戰沙場,生死全看那些皇族的喜惡臉色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天有神明,就算遭到報應我也認了。”他的嗓音終於開始顫唞,決絕的話語下到底掩藏了多少痛不欲生,他深吸一口氣,冷下聲音,幾近無情的說道:“既然鳳昀已經答應下來,我便要不惜一切代價送他登基,曦凰,便是你也不能阻止。”說罷,抬步欲走,腰身卻猛然一緊,被人從身後牢牢環住,靜寂中,隻聽到彼此淩亂的心跳聲。

“若真有報應就帶著我一起,生生死死的我早就看透了。”她伏在他的背脊上,肆無忌憚的流淚,“我不管我到底還能活多久,三年、三個月還是三天,我都不在乎,隻要你別再走了。”幾個月規避不見,淡不了思念,反而要逼出瘋魔,“就當我求你了,別走了好不好。”她毫無尊嚴的低聲哀求,舍去驕傲,她也隻是個為愛所累的卑微女子。

她可以不在乎生死,可他不能,嵩陽山上時他已經見過她身體衰竭將死的樣子,此刻還有鳳昀能救她,但三年之後,又有誰能挽回她的性命?

“你又喝酒了吧,以後記著要適可而止,酒多傷身。”他掰開她環在自己腰間的手,大步推門離去。

曦凰腳下虛軟,幾難站立,全憑一手支撐桌案,方才沒有跌倒在地,心中悲痛的似被烙火灼穿,眼淚卻已經流幹,再也滴不下來了。

夜箴跨出屋門,夜裏晚風清寒,吸入胸腔時如針紮在肺腑,他走往門口,與人在苑廊下相逢。

“老大。”昭陽喚他一聲,蹲在廊梯下的小白眨著渾圓的大眼睛,金褐色的眼瞳晶晶亮,抬頭望著夜箴。

“昭陽。”夜箴隻是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昭陽往旁挪走一步,讓出身後的人來,夜箴見是她不由眉頭微攢,“那麼晚了,你怎一個人出來?”

鳳昕走到他跟前,仰麵望著他,“我們一起走吧。”

昭陽送他們到安國侯府門口,沒作什麼虛應,默然站在朱門一側,小白前爪趴在門檻上,目送他們離去。

大街上一片寂靜,隻聽到風聲回旋掃動樹葉,嘩嘩作響。鳳昕披著厚厚裘氅,整張臉都快埋到了狐絨領子裏,都嫌冷的發僵,而身邊的人卻隻著一襲單衫輕袍,夜風刮的衣服都貼在身上,他都渾然不覺寒月裏的濕冷。

“夜大哥,我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鳳昕說話時,口中嗬出一團暖氣。

“恩。”他混不在意的點了點頭,鳳昀會把這事告訴鳳昕實在不奇怪,如若鳳昕連鳳昀近陣子古怪的行為都看不出的話,才是違背常理,而鳳昀是很難對鳳昕撒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