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法,除了我也沒人能領動三騎。”曦凰曼聲而笑,不卑不亢的說。
“我就是不準呢?”鳳昀深吸一口氣,平靜的說道,隻要他不允許,她就隻能留在宮裏,哪怕她恨也好,怨也罷,他都不能看她白白去前線冒險。
她似乎料定了他的說辭,笑容愈發婉轉,“若陛下不願完顏澈的私函明日就傳遍帝都,還是答應我的好。”
這事若傳揚出去,豈不明擺著她這皇後與突厥皇帝有不尋常的關係,人家都為了她要打進家門了,這叫天下百姓怎麼看她,她還怎麼作這個皇後。
“曦凰。”鳳昀看著她的目光莫名複雜,從執拗漸漸轉為悲哀。他不怕天下人的流言,但他怕那些流言對她的傷害。或許她並不在乎,她也從不想當這個皇後,可是他不能,真的不能。
“給我三軍,我許你二十年的天下太平。”
二十年的天下太平,她要用什麼來換?鳳昀所有拒絕的話在她堅毅的目光中瓦解,她的聰慧、果敢、敏銳和擅謀他知道,可是他不願她走,可笑的是他現在居然找不出法子將她留下。
景初四年六月中,帝頒旨意,敕封皇後趙氏為定國大元帥,統領三軍四十萬,北上抗擊突厥。旨意頒下,無疑再次震動曆代皇統,自姬周而至今朝,從未有過皇後封帥領軍的先例,眾人雖有閑言,但卻沒有人能懷疑趙氏皇後帶兵的能力,他們都期盼著他們的皇後能將突厥人打回老家。
天色昏冥,殿中燭火敞亮,曦凰在宮人的環伺下由昭陽一人服侍穿佩,再次披上鎧甲。她望著鏡中的自己,一身銀甲雪亮,照得人眼生花,依稀還能看見昔日快意疆場時的摸樣。
昭陽取來風氅替她披上,忽然殿中宮人黑壓壓跪倒在地,口稱萬歲。曦凰回身,看到鳳昀閑步踱入,手中握著一把劍。
“將它帶上,就如同我時刻陪伴在你身邊。”他將手中的綺鳳劍遞到她麵前。
曦凰望著這把通身無飾的寶劍,還記得這是她同夜箴協力打造為鳳昀所鑄的一把劍,他似乎一直帶在身邊,無論是昔年陣前斬將,還是日後登基大寶,他都不曾將劍封存,日日必定親自以巾帕擦拭,他幾乎是將這把劍視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現今,他卻把劍給她。隻道,見劍如見人,他時刻會陪伴在她左右。
“我會的。”曦凰將劍接過,四目相對時,分明都有許多話要說,可彼此隻是緘默。
嗚嗚號角聲自宮城外沉悶的傳來。
“出發的時辰要到了,我走了,陛下保重。”曦凰退走一步,仗劍跪地,起立轉身時沒有絲毫遲疑,卻聽而後掠過一道風聲,待反應過來時,已被他從身後環住。
多少年的相敬如賓,卻是第一次這麼親密的擁抱,馥鬱優雅的龍涎香味縈繞過鼻端,他的聲音輕轉在耳邊,“無論如何,一定要安全歸來。”
不需要凱旋得勝,他隻要她安全歸來。
及至七月,大軍首次與突厥軍隊對峙在朔陽,似乎皇後領軍鋒銳萬分逼人,突厥軍隊竟然節節敗退,直至退到葫蘆穀,雙方開始膠著。
北方天空高曠,入夜星羅如鬥,突厥大軍的營地內篝火燒得旺盛,猩紅火焰直透天際。
“陛下,不能再退了!過了葫蘆穀,我們就無險隘可守,再加上天氣將寒,屆時再打我們可就失了天時地利了!”大帥行轅內,臣將的大嗓門幾可驚天動地。
帥案四周站著的善咄、安哲、琚懷亦是同副心■
熟悉卻又陌生的氣息襲掠齒間,曦凰驀然驚醒過來,一把將他退開,他踉蹌倒退數步,完全沒有防備,而在爭執間貼藏在他衣襟裏的一樣東西掉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