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無數的風景無數的美食其實更值得人駐足留戀。
相思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來原先隻是想著嫁給一個後院清淨善解人意的家庭,現在似乎還要加上開明大方?至少每年她也能像郡主這樣出來走走。
下人們整理好房間,原本李芸蘿堅持要與相思睡在一起,可是相思實在受不了晚上還與人擠一張床鋪,便以睡眠不好為由委婉拒絕了,好在李芸蘿當真不是個喜歡計較的人,她喜歡相思就是真的將她當做朋友,沒有高高在上也沒有特別的強迫,哪怕偶爾的小任性,相思也都可以接受。朋友之間若總是一方自持身份想著別人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長此以往那也不過多一對主仆,到並無友誼可言了。
美美的用了一頓晚膳,又在莊子裏到處轉悠了一圈,直到人累得抬不起眼皮,相思才依依不舍的回到房間躺在簇新的大床上。
這樣的日子平淡卻又幸福,每日除了看書玩耍,就是泡湯池吃美食,相思幾乎快要忘記京都的紛紛擾擾,什麼二房什麼陌籬,什麼前世今生,她第一次覺著自己可以暴露本性的痛快生活,可以大笑可以生氣,可以做她上輩子想要卻不能做的事情。她與李芸蘿躲在莊子上,吃喝不愁還日日泡著溫泉,有時候偷偷嚐一點兒小酒,微醺的感覺總讓相思不能忘懷。
她們嚐試著種菜,養雞養鴨,做著農家女可能最普通的日常工作,可往往相思堅持的下來李芸蘿卻承受不起,漸漸的小郡主的眼神也開始發生了改變,她們再不覺得身邊的一切所得都是理所應當,她們開始珍惜食物衣衫,理解了旁人的辛苦,更明白這些下人們心裏所想所願,也更清楚哪些人該用在身邊的什麼位置,該賞該罰心中自有一杆秤用來衡量。
“我回去就要告訴母親,一枚雞蛋到底多少錢,這些個老貨居然敢騙咱們!”李芸蘿氣呼呼的坐在相思的房裏,相思剛剛起身,屋裏點著暖爐,身單薄的中衣穿在身上,長長的墨發還沒來得及挽起。
相思伸手讓石榴伺候,頭都沒回的看著鏡子笑道:“姐姐也就是說說,到頭來也不過敲打一二。”
李芸蘿泄氣的攤在一旁,有氣無力道:“知道何必說出來,這些奴才倚老賣老,母親未必就不知道,隻是有些人是動不得的。”
“姐姐知道就好,這世上哪裏有兩全其美的法子,又想用那些老嬤嬤又不肯給予好處,哪裏來的便宜?”相思捋了捋自己的長發,因著這段時間日日泡湯池的緣故,肌膚如同剝了皮的雞蛋,越發柔嫩粉白。
李芸蘿隻覺腦袋脹痛,搖搖頭道:“這些咱們可就別說了,難得清靜。到是這數日都在莊子上種菜養雞,新鮮都過了,不若咱們去後山看看?”
相思手一頓,打了個寒顫道:“莊子裏四季如春,可後山如今已滿是積雪,咱們想吃什麼前陣子不都備下了麼?何苦遭那個罪?”
“那多沒去,往日秋獵都是旁人將牲畜趕到跟前,一點兒勁都沒有,這裏後山既沒有凶獸也沒有惡人,隻有那些個傻麅子,倒不如用它們練練手,我也痛快痛快。”李芸蘿原本隻是隨口一說,這會子到來了勁頭,越想越覺著有譜,不由跑到相思跟前拉著她道:“好妹妹,咱們不跑遠,你也知道我那三腳貓的功夫,要真是進山估計連渣子都不剩了,再說了,咱們還帶著護衛總不能有什麼危險吧?”
相思就覺著莊子裏很好,就算出門也不過是旁邊的佃戶村落,可她知道李芸蘿這段時間已經被憋壞了,她既做不了女俠打獵總是免不了的,就算自己現在不答應,指不定小郡主後腳就帶著人跑了,到時候出了什麼事兒她可兜不住。
左想右想,相思隻得硬著頭皮問道:“後山當真是莊子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