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好歹也是侯府曾經的老人兒,出了什麼事兒也有應對之法,到底比那些小丫頭要牢靠的多。
張嬤嬤畢竟是習武之身,看著還如之前那般硬朗,隻是瞅著相思的目光中總有化不開的憂愁與心疼,她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抱住相思落淚道:“嬤嬤的乖乖,這次可是又遭罪了。”
相思扯著她的袖子愛嬌道:“不過扭傷,我可沒有怕疼。”
眼瞧著刮起北風,張嬤嬤也不敢讓相思在外頭多待,她從袖子裏取了賞錢出來交給了兩個轎娘。這時節二房不好過,下人們已經許久沒見過賞錢,張嬤嬤這一手到讓兩個轎娘感激涕零。
“都是要過年了,總不能讓你們白出力氣,咱們都是做下人的,知道大家的難處,咱們家姑娘是最疼合下人的,你們若是以後伺候的好,必然不會少了你們的好處。”
張嬤嬤隻是站在門口一說,不但轎娘聽見了,外頭還藏著好些真正看熱鬧的下人也聽了一耳朵。
隨後轎娘將軟轎抬了回去,相思的院門也關了起來。
“姑娘送回來的東西,老奴已經讓人送去老太太的院子裏了,原先老太太的意思是讓姑娘不必去請安了。”張嬤嬤牽著相思上了台階,仔細扶住她道:“可等收了東西,老太太竟也改口,讓姑娘晚上過去用膳。”
相思早就料到也不奇怪,隻是說起院子裏的事情,到是對那日她去溫泉山莊絕口不提,張嬤嬤想要知道內情卻也不敢多問,隻得放放了。
回到自己有些陌生又還算熟悉的寢室,裏頭的擺設比之定安伯府上要差了不下幾個檔次,好的東西相思走之前都讓嬤嬤收起來了,就算她不用,也不想便宜了那些所謂的姐妹。
到也沒什麼住不住的慣,更不認床,相思上輩子對這些就不甚看重,她換了衣服就躺在床上小歇,一會兒還要應付晚上的晚膳。
若是不給那些財物,老太太的避而不見會讓她回來之後的處境異常尷尬,可現在需要擔心的就不是她了。自從芙蓉懷孕,她便知道自己有了機會,就像上輩子陌籬說的,有時候讓你討厭的人不得不親近你護著你,要比你硬碰硬說不定還撞的頭破血流要好的多。既然老天給了她這個運道,她就不能放過,她還想要留在京都呢。
孟若飴聽說老太太讓相思前去晚膳,便忍不住第一個先去了老太太院子裏,她極想知道相思到底給老太太灌了什麼迷魂湯,原先那老太太對她們姐妹倆那可是能避就避,就算她自己小心奉承,又與梅姨娘交好,也不過讓老太太無視少苛刻而已。相思不過一孩子,在這個家裏應該是最不得老太太的喜愛的,就是之前入了大房也沒換回老太太什麼好臉,怎麼這次從大房回來老太太到賞她一個臉呢?
進了門,還沒等老太太發話讓孟若飴坐下,梅姨娘也帶著孟高鵬匆匆而來,孟若飴轉過頭一看總覺著心裏一陣痛快。之前她許給梅姨娘多少好處,又跟在孟高鵬身後奉承了多久也沒見他們回報給自己什麼,如今孟高鵬眼看不是家中獨子,看這對母子日後還怎麼在家中稱霸。
梅姨娘明顯有些憔悴,她之前想要看到的母女大戰並沒有瞧見,反而關氏回家後老爺哄了好些日子,之後居然就不鬧騰了,可反觀她與兒子呢?老太太的態度明顯產生了變化,她想要朝著芙蓉伸手也被狠狠的抽了一通,害得她至今在老太太跟前都戰戰兢兢,也徹底明白了這些年老太太並非真的信任她,將她當成自己人。
說到底,老太太護著她這麼多年,讓她在這個家裏壓過太太一頭,也不過是瞧不上太太,她又生了老爺的獨子罷了。現在芙蓉已經有了孩子,太太又是個沒用的,她之前還弄的老太太丟了好些私房,這久而久之,老太太當然不會把她放在眼裏。她如今還能站在這個廳堂裏也不過是因為芙蓉還沒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