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握拳頭,孟大老爺眼神變得堅毅,老父去了的時候特意將他叫到身邊,一遍遍的告誡他,讓他忠於新皇,萬不可被丞相的威逼利誘所惑,日後成為千古罪人。他不敢違背父命,且又實在不看好丞相,到不如幹脆全豁出去,趁著新皇式微,到能落個忠臣的美名,日後長子次子若是身入廟堂也有他這個父親替他們遮風擋雨。

隻是,這一決定,怕是要讓定安伯府日後風雨飄搖了。

重新挺直了背,孟大老爺穩穩的向外邁步,無論結果如何,孟家子孫絕不可做那叛主賣國的奸臣!

相思被叫去大房的時候,已經是鎮國將軍夫人離開的第三日了。二房除了正房以及兩位嫡出姑娘的院子像被人隔離任其自生自滅外,到處都張燈結彩,竟比過年那會兒還要熱鬧,老太太就跟抽風了一樣拿出好些體己,孟二老爺也取了不少公中的銀錢,就生怕這門親事做的不熱鬧不體麵。如若不是關氏沒死,綢緞也都是銀紅的,怕是外頭都要傳說,孟二老爺這是要娶填房了。

見著熟悉的場麵,相思仔細回憶上輩子,似乎她這一次鬧騰的最厲害,扯壞了好些綢緞與燈籠,還將父親給玖姨娘宅院裏砸了個細碎。那會兒被盛怒之下的父親打個夠嗆,還被老太太關在柴房裏直到玖姨娘入府第二日。她滿滿以為她替母親出了頭,母親就算不會開心不會好過,也應該明白她的心,聊以安慰。

誰料,她病得快死直到被父親放出來之前,她的母親與胞姐一次麵都沒露過,之後母親甚至還怪罪她,說她惹了父親不高興怕是要與母親生分了。

相思打開窗戶往外瞧,似乎還能瞧見那些高樹上纏著的燈籠,這輩子她什麼都不想做,她可不敢再讓父母“生分”了。

“姑娘,這也不知道大夫人讓您過去隻是說說話,還是小住。”張嬤嬤有些舍不得相思,忍不住道。

“那嬤嬤陪我去便是!”相思回頭笑道。

張嬤嬤卻立刻搖頭道:“不可不可,若是沒有老奴坐鎮,這幫子臭丫頭片子怕是要鬧騰到天上去!”

相思就知道她會這麼說,也不多勸,她到是想要住到大房一段日子,起碼避開了玖姨娘,這個女人應該算是二房最精明的一個,她也說不好她身上的異樣,這個女人看不看的出來。她與這個女人這輩子井水不犯河水,隻盼著玖姨娘別貪心太過,伸了爪子。

“要是咱們家老夫人還接姑娘就好了,明明姑娘小的時候,老夫人還常常念著。”張嬤嬤收拾著東西,唉聲歎氣。

張嬤嬤說的是永昌侯府的老夫人,上次那個消息遞出去,至今沒有回音,相思總覺著不是好事,這瞧著永昌侯府竟是連下人都不大願意來往了。可是她偏偏不能就此罷手,她日後的生活不但要靠同是宗親的大房,最好還能靠上她的親外祖。

“可是大伯娘又舍了什麼好東西給老太太了?”相思過了偏門,就拉著前來接她的孟霍然道。

孟霍然心中正喜,自家這個軟糯糯的小妹妹又回了自家。

“不過點身外物,妹妹不必上心。”孟霍然豪爽的說道。

相思一樂,老太太瞧著難相處,可是隻要有財,到不是不好說話,相比之下有時候孟二老爺的心眼還多一些。

“伯娘叫我來,可是有話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