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塞給了這些嬤嬤,讓人都散了,走前還道:“我大姐的事兒還煩勞嬤嬤們不要多言,畢竟這樣的日子,不大好。”
嬤嬤們連連點頭,將孟若飴偷偷抬回正房去,畢竟父親納妾女兒跳了池塘,這好說不好聽,再被人編排出旁的話,老爺非震怒不可。
相思看著孟若飴遠去,也不知道是昏是醒。
“姑娘,您沒事吧。”石榴緊張的過來仔細檢查,剛聽著有人掉進冰窟窿裏,她魂差點沒嚇掉。
相思安撫了幾句,卻見旁邊纏枝一直沒說話,就過去拉住纏枝的手道:“纏枝姐姐可是看見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纏枝覺著今兒她一定是眼花了,不然她怎麼看見大姑娘伸手想要將自家姑娘推下去,她們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這府上應該再沒比她們更親近的姐妹了。
“這事兒就放在心裏吧,別說出來,也別告訴張嬤嬤。”相思囑咐道。
纏枝抿了抿唇,下定決心道:“這事兒奴婢要告訴太太,一定要告訴太太,這還得了了……”
“告訴她若是有用,也不會有今兒這一出了。”相思像是一點感受不到纏枝的緊張難過,反而很輕鬆的笑道。
“姑娘!莫非……”纏枝像是被嚇著了。
相思帶著石榴走在她前頭,轉頭一看她道:“恩,隻是沒有今兒這般狠辣,想也是什麼事情逼得狠了。”
“姑娘!”纏枝不可置信的喊道。
相思卻重新往前走,邊走邊道:“纏枝姐姐,原我是不想說透的。隻是你在我娘那裏難道還沒有看夠?在這個府裏我們還能相信誰,還能依靠誰?誰都不能!”
“可是姑娘這也太苦了……”纏枝淚眼婆娑的側過頭,用袖子擦著眼角。
相思到是搖頭笑笑道:“這算什麼,我還有大房的伯父伯娘,那裏的兄長姐妹,我已經很好了。”
至少,比上輩子要好的太多太多。這輩子她擁有的是她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
孟若飴落水,誰都沒敢聲張,除了她院子裏的下人暗地裏去叫了大夫開了藥又臥床休息,其他人都等著去看二老爺新納的妾室。
妾室是沒有八抬大轎,有點名堂的四人一抬,沒有名堂的就像是梅姨娘兩人抬著轎子就進了門,也算是給臉了。
鞭炮一響,四人抬的轎子被人送進了早早準備好的小跨院,就離著前院不遠,玖姨娘什麼模樣家裏凡是得臉的也不會過去瞧看。老太太象征性的帶著前來送賀的客人吃了頓午膳,之後大家早早散去,也沒看到什麼熱鬧。
相思與大房的姐妹閑聊了兩句,看著她們先一步離開老太太的院子,自己則帶著人往自己的小院去。
這一路很明顯,原先就不怎麼熱鬧的正房越發冷清,二房對待下人本就苛刻沒什麼油水,這個時候正房失勢,孟二老爺又有了心頭好,誰還看不出個風向,恐怕人早早的就去了新跨院等著奉承新姨娘了。
也不知道曾經得寵一時,明明是妾室卻又想著壓正室一頭的梅姨娘這時候又作何感想,可有悔過當時一時貪念得罪了老太太,還是說準備臥薪嚐膽東山再起?
邁步而入,明明才是新漆的大門卻讓相思看到了上輩子那個斑駁破敗的正房,冷風寒冬,人心卻比寒冬還要冷酷。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孟郎!孟郎!!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怎麼可以!!我為了你不顧一切,你卻一次次傷我的心!”
瘋癲的尖叫聲劃破了寂靜的院落,纏枝都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相思就那樣愣愣的站在院子裏,看著正房的二院門,院門口站著兩個五大三粗的嬤嬤,滿臉橫肉一步都不讓。相思看不到裏頭也能想象的出母親的模樣,憔悴癲狂不願麵對現實,總覺著這個世界都負了她,似乎沒有了那個男人,似乎戳穿了她對他的幻想,她的生命也就沒有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