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不值得。”
沈佳麗並不知道莊重則對自己如此偏頗,好像她的名聲就不是名聲。她此刻正坐在嫡母的屋子裏,陪著母親說話。
“你別怪你父親,男人嘛,總是以大局為重。”沈佳麗的嫡母也是大家族出來的姑娘,自沈佳麗剛出生便將她抱了過來撫養,若說當成自己親生的有些過了,可是若說疼愛,那是真心對沈佳麗不錯。
沈佳麗哪裏不清楚自己的父親,才學平庸,常年被籠罩在祖父的光環之下,急於求成也是正常,隻是若不是將利益交易橫加在親生女兒身上就好了。
“你祖父身子不大好,你出閣的日子也不會太遠了。”沈夫人伸手給沈佳麗勾了勾頭發,還是有些舍不得道:“你多在家裏陪陪他老人家。”
出嫁必定會離京,沈佳麗這會兒才是真正恨上了莊重則,若不是他壞了自己的名聲,她又何苦外嫁她鄉,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見祖父爹娘。
“別怕,女人總是有這麼一天的。”沈夫人歎了口氣,盡量顯得輕鬆道:“也不是所有的世家姑娘都嫁在京都的,總也有嫁去外地的,再說,就算嫁在京都誰又能保證夫家不會外放?佳麗莫怕,終歸沈家還在京都,給你撐腰。”
沈佳麗心裏已知,家中怕是已經為她看好了人家,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母親!”沈佳麗撲在母親懷中,隻覺心塞難忍,這幾個月的委屈難受都哭了出來。
“莫哭莫哭,哪有女兒不出嫁的。”沈夫人抱著沈佳麗心中酸澀,可還是好言勸慰。
沈佳麗哭過一通,左右她都不可能嫁給那個莊重則,夫家還有祖父與母親做主,她便徹底放鬆開來,也帶出了小女兒的羞意,很快離開了正房回去她的院落了。
“大姑娘是個好孩子。”沈夫人身邊的貼身女婢說道。
沈夫人擦了擦眼淚,悵然道:“她雖然不是我的生的,可到底是我養大的,她姨娘老是覺著我會害她,可她姨娘哪裏懂得我這做母親的心,這麼多年來,哪怕我鐵石心腸也被這孩子捂暖了,我比她姨娘與她更親!”
“可不是麼,所以姑娘與夫人也最是親近。”
沈夫人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她的嫁妝再加上一成吧,等著這次藩王進京上貢之後,就將她的婚事定下來。”
相思一路算是與李芸蘿睡著回到定安伯府上,等到下馬車的時候才清醒過來,李芸蘿不好再留,隻能約好了下次見麵的日子,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府了。
相思一進正房,原是要陪著何氏用晚膳,到見自己的大伯居然早早回來,還欲言又止的看著自己。
孟霍然親自走了過來,牽過相思的手,帶著幾分小心道:“叔父那裏,調令已經下來了。”
相思因之前睡了一路,腦袋還不清楚,可隨之反應過來,頓時心下一片雀躍。然而此時時機不對,地點不對,她隻能忍著慢了半拍,到讓大房的人覺著她神情恍惚似是受了打擊,心疼不已。
“三娘,你莫慌,你還有大伯大伯娘陪著你呢……”何氏站起身幾步走過來,擠開孟霍然就將相思抱在懷裏疼道:“你看看家裏還有你兄姐妹妹,我們都是最疼你的,可別難過。”
相思哪裏會黯然難過,心裏憋著開心還來不及,可她此時隻能將頭埋入何氏的懷裏,不讓旁人看出她的表情。
“好了,你父親也就去個一兩年,有什麼事情大伯都為你做主。”平日在小輩們麵前不苟言笑定安伯,也走過來摸著相思的小腦袋輕聲道,似乎怕大聲嚇著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