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清冷的謫仙少年扯下了雲端,直落梅林立地成妖。他伺候公子這麼久,從來沒有發現自家公子還有如此妖孽的一麵。

“可是不好看?”兩指輕搭袖麵,未束的長發垂在腰間,陌籬展開一麵廣袖淡淡的問道,他還有一年多的孝期,所以梅瓣隻是淺黃,可這是深深淺淺的黃色,太嫩了。

“好……好看。”爾東結結巴巴,連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呼出一陣濁氣將這梅花般的少年吹散了。sk

“將我父親留下的那枚春彩翡翠玉冠取出來,這次麵聖我要戴。”陌籬已經不在乎自己原先有什麼喜好,更不在乎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既然師傅想要他以這個姿態麵見聖上,無論是存的什麼心,他都必須堅定的走下去,左右將軍府不過就隻有他一條爛命了。

爾東抓抓後腦勺,這時候回過神才有些為難道:“公子的東西裏並沒有春彩翡翠玉冠,飄綠的成麼?”

沒有?

陌籬一下愣住了,自他醒來,一切都是由魏叔打理,他一直在試圖找回自己的記憶,很多爾西對他說的話他都不上心,甚至還處處防備,如今想來,他到真的是想當然的活著了。

“那是當年先帝賜予我父親的,上頭有禦造的字樣,家裏不可能有人將其拿去轉賣……”雖然陌籬不想如此懷疑,可他還是遲疑的說道:“你讓魏叔去大房問問我家伯父。”

魏叔是他父親給他留下的老人,隻是他們以往並不怎麼特別親密,他還曾懷疑過魏叔,就怕他們都是師傅派來監視他的人。

低頭看著衣料上的梅花,陌籬第一次放下心中隔閡,拋棄那些抵觸的心理去想師傅,竟然發現師傅雖然老是給他一些莫名其妙的任務,但總歸他都算收益,哪怕每次他被山莊的總管考校,一身是傷,可那些學識那些武藝是什麼人都奪不走的。

心平氣和的去想蘭總管說過的話,光憑他個人的力量,想要查明一切實在太可笑了,他隻有不斷的結交權貴,不斷的去接觸曾經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他才有機會知道父母的死因。

對於大房一家,他原是懷著親緣的想法,既然山莊的人覺著大房有問題,他就偏偏不管不問,反正他不愁吃也不愁穿,下意識就是覺著山莊的人是想孤立他,並不想相信自己唯一的親人有可能會對他不利。

可在他這次重傷,隱隱放下心結之後,事實給了他一個嘴巴。

“之前我不想聽,你們也就不說,是師傅的意思吧。”師傅真是了解自己,若是他的性子磨不圓,當真誰說都沒用,哪怕他眼裏看著也會為了自己可笑的自尊找借口。

爾西見著爾東出去,便進了伺候,聽了陌籬這般說,臉上的笑意慢慢掛不住了。

“過來吧,說說看,我那位好大伯,在我失去記憶的這段時間做了什麼?”

陌籬不帶一絲抵觸的說著話,慢慢將那一身的花瓣褪去。

“三娘……三娘?”

相思猛地回過神,看向抱著大部頭的孟塵惜,不好意思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麼,我愣神了。”

“聽說,這次藩王進貢,聖上要大擺宮宴,你說,我們要不要進宮?”孟塵惜略感不適的問道,宮裏那地方人又多事兒也多,悶都悶死了,她還不如在家看書。

相思到是不愁道:“你和大姐姐我確實不知,但是我定不用去的。”

孟塵惜愣了愣才想起三娘是二房的姑娘,她早已將她當成自己的親姐姐了。

兩姐妹正圍著案幾說著話,外頭石榴匆匆而入道:“大姑娘派人來了,說是想要在臨行前見姑娘一麵。”

相思看了眼好奇的孟塵惜,淡定的問道:“我姐姐可是有什麼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