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女兒外孫女多年的渴望,不想為自己子孫惹麻煩的慈母心,到底把這個多年心有鬱結的老夫人給折騰病了,這若是一般的病症也罷,偏偏犯了舊疾,幾次心跳呼吸都沒了,家裏人都快要抬棺了。

老夫人折騰來折騰去,迷迷糊糊開始說胡話就是這兩天,老侯爺見狀趕緊派人去找相思,女兒他們是冷了心了,這小外孫女之前那肅寧候的老夫人不也說不錯麼?就這麼著,大家都抱著可能見最後一麵,讓老夫人安心離去的心思,這才快馬加鞭想要攔下外放的二房,隻可惜相思不在馬車上,且麵對病重的老母,關氏第一個反應居然是母親想騙她歸家,孟若飴更是因為覺著外祖母既然要死了,那永昌侯府日後就更不可能有人待見他們,好處就別想了,於是那通報的嬤嬤連見都沒見。

見完這一家子,那老夫人身邊的嬤嬤氣也氣走了,她原想著都是一家人,這位三姑娘想來也不怎麼樣,特意登門不過圓了初衷,大不了人不帶回去便是。誰料當那個不高的身影從裏頭走出來之後,她都傻眼了。

老嬤嬤也在永昌侯老夫人身邊伺候也伺候了幾十年,從老夫人的娘家再到永昌侯府,她幾乎耗盡了全部的生命,曾經那個人還在世的時候,她不過一個小女孩,可那時候所見的風華,當真這世上無人再有。

失神隻是一刹那,畢竟再相似年紀有差,老嬤嬤趕緊上前行禮,到被相思勸住了。

“您是我外祖母跟前的老人兒了,哪裏能對晚輩行禮,嬤嬤可是要我同去?若是,那便不耽擱了,咱們速去吧。”相思也不寒暄,知道外祖母病重再閑聊也過於安逸了。

老嬤嬤什麼話都沒來得及說,隻看著相思小小年紀便很有規矩的與何氏告辭,而後帶上東西坐上了老嬤嬤來請的馬車,等著兩人坐上馬車,老嬤嬤才緩過神了,她終於明白肅寧侯老夫人為什麼說這位三姑娘與二房不同了。

那爽利勁兒,那行走說話的規矩,這才是定安伯府上調理出來的姑娘,再配上那容貌,又像是老夫人娘家的姑娘。

老嬤嬤趁著沒到,拉著相思多問了好些話,相思也沒耐煩,隻是問得多了她到開始了解老夫人的病情,得知心情鬱結的多,便與老嬤嬤商議,不將二房之前所作所為告知老夫人。

一直聽著小姑娘有條有理的應答,就算有幾分心機也全是為了長輩,人先入為主,老嬤嬤便也先存了三分好感,於是之後帶了相思入了郊外別莊也多了幾分親近。

相思來的時候,老夫人這裏聚了好些人,雖然侯府裏兄弟之前也有爭執,可畢竟一母同胞,到了這個時候也都回來了,再加上孫子孫女一大堆,再大的院子被塞的滿滿。

相思看著滿院子在門口等候的人,各個陌生,她上輩子與外祖母就沒見著,更不認識外祖家裏的人,不然她怎麼會在後來被一個陌府逼的爬牆還毒殺了兩人,那些達官貴人與她來說太過遙遠。

微微低下視線,相思暫時並不想與這些親戚熟絡起來,她的年紀是一回事這些人的心思她也摸不準。

房門打開,一位花白胡須的老人站在門口,看樣子已經衣不解帶多日,顯得格外狼狽,可就是如此他也挺著筆直的腰杆帶著幾分威嚴,尤其是那雙利目掃過相思,都讓相思有種皮膚疼的錯覺。

“進來吧。”老人似乎根本不在意來的是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