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子謹依依不舍的放開柳雅如的雙手,看著表妹那雙水汪汪的眸子,心跳如雷。

可他的表妹這時候卻在歡笑之後落下一滴傷心淚,陌子謹趕緊上前安慰,恨不得將心也刨了出來,隻為博美人一笑。

“表哥……如今這樣好的日子也不知道能過多久……”

陌子謹自小與表妹柳雅如一同長大,從情竇初開便被這表妹迷得暈頭轉向,恨不得將所有的一切都拱手奉上,他一聽表妹如此一說,便趕緊道:“好日子定是會長長久久,你莫要自己嚇唬自己。”

可柳雅如還是搖頭道:“表哥你不知,這段時日住在姑媽府上,那真是從小想都不敢想的福氣,你也知道我家裏……隻是我們年歲漸長,我也該回去了。”

陌子謹聽後大急,不管不顧抱住柳雅如道:“莫走,莫走!我要回去稟報母親,定不會讓你離開。”

柳雅如在陌子謹懷裏,眼眶雖是含淚,可嘴角漸漸翹起。

忽然,她從角門那頭看到一片青衣,再仔細一瞧那門口居然站著主仆兩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她慌亂之下一把推開了陌子謹理了理衣裙,幹笑著走向角門道:“二表哥……”

陌籬淡淡瞥她一眼,轉身就走,爾東也連忙跟了上去。

柳雅如眼底閃過一瞬癡迷之色,而後咬了咬嘴唇,啜泣道:“二表哥可是不喜雅如,自雅如入府以來,二表哥從不願與我說話。”

陌子謹正好從後頭趕了上來,見著陌籬臉色就很是不好,他母親陌大太太柳氏自二房長輩過世後,便告訴他,這陌家的一切未來都是他的,陌籬不過是寄人籬下被他們大房養著的可憐蟲,就算現在府裏還掛著將軍府的牌匾,二叔也已經過世多年,家裏的錢財也是大房把控,所以麵對陌籬,陌子謹從來就沒將其當做兄弟,反而如同下人自覺高人一等。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忽略陌籬的好相貌,以及那些達官貴人對陌籬的關照,更不會忘記前年下場之後他名落陌籬之後。朋友間的恥笑,表妹遺憾的眼神,母親的憤怒,那樣的恥辱感幾乎日日淩遲著他的心髒,讓他看見陌籬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他絕不承認他比陌籬差!

“二弟到是有閑情逸致,多日窩在屋裏終於肯出來走動?小心這風大冷寒,你再作出病來!”

陌籬原先就準備離開,隻他聽見陌子謹如此說,竟是轉過身來,甚至對著柳雅如淺淺一笑……

平日冷若冰霜,偶有一絲笑容,便如同冬雪化開,百花齊放,那種震撼與美感總會讓人心生向往。

柳雅如更是徹底的癡了……

“我並非不願與你說話,隻是……你不是有大哥陪著麼?告辭了。”陌籬聲線尷尬的日子剛剛結束,聲音幹淨低醇如同一把上好的古琴。

說完,陌籬再不理會兩人,帶著爾東飄然而去。

柳雅如徹底呆在原地,陌子謹拉著她的手想往回走,她也絲毫沒有理會,隻是遠遠看著陌籬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

“公子……剛剛……”爾東腦子轉的慢,可他也感覺到從自家公子說完那番話後,大公子的目光就跟尖刀似的,直戳著人背後發麻。

陌籬壓根沒有理會他,他看了眼房門,而後有別於之前的散漫,快步就上了階梯。

“可是爾西回來了?”陌籬剛一進門就問道。

爾西正從裏頭出來,嬉皮笑臉的說道:“也就這時候公子惦念奴才。”

陌籬讓爾東解了披風,定了定神之後才假裝不在意道:“你將那些孤本都送到孟家大公子手上麼?”

爾西裝模作樣的拱手笑道:“孟大公子對公子您格外感激,這次也讓奴才帶了一些往年的卷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