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她還是沒能抗爭過家族之命,然在她定婚當日,她那精湛的騎術終於派上了用場,她策馬而去,去尋找屬於自己的那片天空,她刻意避開所有高山,在廣闊的平原上奔馳。
她仰望著藍天一道道綿長的白雲,正在愜意的享受著這份美好時,忽然天旋地轉,整個地麵都開始猛烈地顫動起來,很快就裂開一道駭人的地縫,溫姝嬋就這樣掉了下去。
天神動怒,必有異事。
這異事是什麼呢?溫姝嬋覺得正是她自己,也許上天叫她不斷重生,是為了拯救莫塵垚,而她竟一連兩次想要逃婚,這自然是要受到天譴的。
第四世,重回五歲的溫姝嬋開始苦心經營,憑借自己前三世的經驗,她一步步將那個好鬥的莫塵垚引入了正途,他考取功名成了陛下親點的狀元,溫姝嬋也與他相敬如賓,還替他納了兩房小妾。
就在她以為即將圓滿的完成上天派給她的任務時,這個該死的莫塵垚又造反了!
他藏得竟然如此深,讓她根本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
死前,她跪在刑場上,對一旁視死如歸的莫塵垚咬牙低道了一句:“若再有來世,老娘一定不叫你好過!”
莫塵垚驚詫地蹙了蹙眉頭,卻來不及再問一句,那俊逸的額頭就滾落而下了。
想到這一幕,溫姝嬋驚得一個哆嗦。
“夫人,小姐尿褥了。”萃茶的聲音傳來,溫姝嬋小臉瞬間就紅了,縱是她五世為人,也載到了如今這個小身子上,這副小身子成日犯困,還根本無法控製出恭……她的自尊自傲,正在一步步被摧殘。
萃茶一麵幫她換著尿布,一麵笑著對鄒氏道:“咱們小姐長得真好看,奴婢瞧著比六小姐好看多了。”
“你呀,”鄒氏放下催奶的湯藥,不由嗔了一句:“這話莫要再說了。”
鄒氏也沒有否認,隻是不願多事而已,萃茶也是知道的,她向來會做事,這屋中不過就她們主仆二人,她才敢多這麼一句嘴。
鄒氏擱下湯碗,信步來到小搖床旁,試探性將那柔軟的糧食掏出,一見小家夥咧嘴準備嚎哭,她趕緊又將衣服拉住,哭笑不得地歎了一聲:“真是個小磨人精呐……”
這一月,溫姝嬋除了吃就是睡,眼前那團模糊的薄霧也漸漸退去,耳朵也靈敏了不少,開始能清晰地聽到床榻上父母磨耳根子時的話了。
也是剛出月子,鄒氏有心無力,溫實誠也是心疼她身子,隻是偶爾說說調情的話來,那手遊走幾圈就停了下來。
鄒氏一直說要將萃茶開臉,溫實誠卻不允,別說,溫家從祖上就是個隻有正妻絕不納偏房的主,雖然祖訓上未在此事上添加筆墨,可似乎又成了默認的規矩,幾代後人皆是如此,偶有後人尋了幾個通房的丫頭,似乎也成了不恥之事。
溫實誠人如其名,清雋秀逸頗有書生之氣,待人處事皆很實誠,沒人不誇這溫府二爺是個性子極好的。
隻是讓溫姝嬋也沒料到,這一關燈,溫實誠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那騷情的話一籮筐,讓溫姝嬋都沒臉在聽下去了,最後隻得哇哇大哭來打斷那不老實的實誠爹。
鄒氏將溫姝嬋從小搖床上抱下,擱在大床榻的二人中間,她這才停了哭聲,夫妻二人也沒了興致,便開始聊起了家常。
鄒氏拍著溫姝嬋的小肩膀,輕聲道:“聽說過幾月,莫家要投奔咱們?”
剛剛閉眼的溫姝嬋倏地一下就醒了過來,一臉嚴肅地看向溫實誠。
溫實誠點了點頭:“莫家當年救過祖太爺的命,對咱們溫家有恩,太爺曾說過,無論何時,莫家都是溫家的座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