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如此。”語薇白我一眼,嘟噥著嘴道:“我看沒有,姐姐一向善變,沒準是笑裏藏刀。”我臉頰微紅,幹笑兩聲,想開口討好,唐瑄和涵依掠過一棵桃樹走來。
我一個箭步,欠身請安。唐瑄雙手扶住我,笑道:“可算找著,今日騎馬,你來這裏幹什麼?”我笑而不語,直盯草地,思考該怎麼拒絕騎馬。
語薇和曹顒向唐瑄問好,唐瑄微微頷首,淡笑還禮。曹顒看了下天,柔聲說:“上月和唐先生說好一起吟詩,今日天氣甚好,連生想邀先生在桃花林裏飲酒作對,不知唐先生是否賞光?”唐瑄微笑道:“今日說好和璿兒去郊外騎馬,可能……”
“璿兒不想騎馬,璿兒想聽師傅和連生研討詩文。”我快速打斷唐瑄的話,比起騎馬,寧願耗費所有腦細胞聽他們談詩論詞。唐瑄思索一會,微微點頭,笑而不語。曹顒做個“請”的手勢,幾人走進石桌右方的涼亭。
吩咐完涵依去拿酒和糕點,曹顒和唐瑄已經開始以“春”為題作對。唐瑄輕歎道:“紅蕊含羞暗香浮,綠葉嬌俏新芽吐。”曹顒想了會,笑說:“碧溪淙淙姣麵浴,青草萋萋素妝梳。”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甚歡,我來到語薇身邊,撫摸她雙手,討巧的說:“果然是芊芊玉手,怪不得能彈出那般動聽的琴音。”語薇微怔,快速抽手,淡淡的說:“姐姐又要給我使什麼壞招?”我笑兩下,柔聲說:“姐姐不是那個意思,姐姐說的都是肺腑之言。”語薇鳳眼一挑,快步離開涼亭,走至石桌邊,抱起古琴,一頭紮進桃花林。我對著飛揚的桃花瓣,暗自歎氣。
曹寅能詩文,擅詞曲,對子女的教育也很重視。曹顒從小受曹寅指點,雖然隻有十一歲,但已是個文學修養頗高的才子。談論一會,唐瑄笑說:“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曹顒臉微紅,自謙道:“唐先生過獎,連生愧不敢當。唐先生博古通今,才高八鬥,連生萬萬不及。方才連生隻是班門弄斧,讓先生見笑,實感羞愧。”
唐瑄抿一口酒,淡淡的說:“酒能解愁,亦能添愁,以酒會友,情長誼久。暗香似酒,芬芳四溢,無酒自醉,何必聞酒?”曹顒微笑道:“唐先生隨意說出的話就有深意,加上詩詞哀婉動人,堪比柳七。”唐瑄深深歎氣,蹙眉苦笑道:“柳永乃宋詞婉約派四大旗幟之一,在四旗中號‘情長’。唐某情倒有,但卻作不出像他那般哀婉的詞,慚愧慚愧。”說完,哈哈大笑,和曹顒談起元曲來。
我站在一邊,除了遠望天際,就是幫涵依為二人倒酒。唐瑄喜歡柳永的詞,前幾日教《蝶戀花》時,不斷重複“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搞得本來歡心喜悅的我同他一起滿麵愁容。他也許是在懷念紅顏知己,我卻是在為未來迷茫的生活暗自擔憂。
兩人聊到正午時,雨琴,寧兒請唐瑄入宴。我跟在他們後麵,懷著心事,踱步離開。
第三章—夢醒時分
更新時間:2010-6-1 11:50:33 本章字數:4940
康熙四十一年夏江蘇江寧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原以為在某個清晨醒來,自己已經躺在舒適的席夢思床上。無奈每次睜眼,映入雙眸的還是粉色幔帳。雖然失望惆悵,但不管身在何處,日子還是要過。
在古代已呆兩年,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典型的深閨生活。除了寫字臨帖,研討詩詞,學習吹簫,還得從零開始學滿文,偶爾同語薇一起研究女紅。不過騎馬這項運動一直沒勇氣去學,好在唐瑄溺我,見我堅持,也就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