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她思索一會,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正色道:“四爺雖然穩重成熟,辦事果斷,皇上也很喜歡。但喜怒不定,脾氣暴躁,況且福晉也不少,姐姐以後要跟他,會不會受委屈?”
內心有一絲隱痛,不深,卻似針紮般細細碎碎。我自嘲道:“跟他?我怎麼跟他?我的婚姻不由天地定,不由父母定,不由媒妁定,不由自己定,能定的隻有皇上。這次賜婚前皇上問我,雖然不知道他為何要這樣做,但肯定不是征詢我的意見。我們都是棋子,皇上早就擺好棋局,不管棋子願不願意挪步,都得被迫走進對方的棋域裏。”
采藍嘴角掛著苦笑,沒有接話茬。我柔聲說:“我不管別人是怎麼看他,在我眼裏,他是一個值得愛的性情中人。你說的對,他福晉多,我嫁給他就得麵對他和不同女人同床共枕的事實。就目前來說,我還沒有那個心理準備,暫時還接受不了。至於以後會怎麼想,我還真的不知道。”
“姐姐未必想太多,哪個王孫貴族不是三妻四妾?采藍方才那樣說是因為聽說四爺有個側福晉,仗著四爺的幾分寵愛,有些驕縱。姐姐是大家閨秀,溫柔可人,怕是受不住。”
我鼻子一酸,心再次抽[dòng],這次不是隱痛,而是錐疼。我不想說話,慢慢數著屋簷水滴。采藍柔聲問:“難道這是姐姐拒絕十四爺的原因?”我搖頭歎氣說:“拒絕他是因為不愛,沒有愛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采藍盯我半晌,說了句“明白了”,和我一起看雨後煙霧環繞的美景
第二十三章—兩份錯愛
更新時間:2010-6-1 11:51:53 本章字數:6068
康熙四十四年夏北京紫禁城
一連下了十來日的綿綿雨,天空再次綻笑。北京的夏季來臨,冷氣消失殆盡,我的心也不似先前那般愁腸百結,漸漸趨於平靜。
額角的傷口已經痊愈,可惜留了綠豆般大的疤。我坐在菱花鏡前,拿粉一層一層的塗,無奈怎麼抹,疤還是隱約可見。我心生煩,扔掉粉餅,散開頭發重新梳理。
在曹府,濃密的長發全賴涵依那雙巧手打理。進宮後,成了伺候主子的侍女,這些瑣事全由自己做。兩年來,雖然梳不出“飛天流星”、“鳳凰朝日”等高難度的發髻,但頂著自己挽的旗頭,還是敢在大庭廣眾下進進出出。
整理好鬢邊的碎發,為了遮住那塊疤,拿起剪刀剪下一排淡淡的劉海垂於額前。
正對著鏡子傻笑,一個輕盈的腳步聲響起。我來到窗邊,被老樹繁枝茂葉半遮半擋的院門映出一個紫影。我快步走至門邊,還未跨出,溫潤爽朗的聲音傳來:“顧青翠之茂葉,繁旖旎之弱條,名副其實的雅致小院。”
我快速走到屋簷下,和站在院中央的她相視而笑。
麵前的女子,正值桃李年華,身材豐滿,頗有華貴之氣。皮膚白裏帶點棕,麥色叢中兩抹紅。旗頭飄飄,玉簪插鬢邊,似挺立的宮粉梅。眉毛不深不淺,描得剛剛好。碧目含情融意,雙眸竟透淡淡的水藍,芝麻淚痣點右眼,顧盼生姿,有幾分媚態。高鼻卷翹,唇嫣若菡萏,頗有異族女子的萬般風情。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她抬起芊芊細指,將白手絹放至唇邊,嘴角輕抿,遂又放下,笑盈盈的說:“奴婢是永和宮的婉儀,奉德妃娘娘之命請姑娘……”
“你就是婉儀?”我截住她未說完的話,失聲叫著。她很吃驚,眼波一轉,邊點頭邊說:“是,我就是婉儀,曹姑娘認識我?”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滿臉堆笑,“雪珍和采藍老跟悠璿提姑姑呢,說姑姑端莊嫻雅,心靈手巧,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