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段(1 / 3)

顫顫的,可不能讓他跑掉,否則卷土重來,我的腦袋依舊懸在半空。十三爺思索了會,手托下巴,喃喃說:“逃掉那人的背影似乎很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我本想射他胸口,沒料到他身手還不錯,躲過我好幾箭不說,還隻中了肩頭。可能因為這樣,才讓他有氣力逃脫。”我點頭不語,想著該怎麼弄清那人劫持我的原因。

十三爺柔聲安慰:“你放心,已經加派人手守衛,不會再有事。你好好休息一下,我該回帳,告訴靜姝你醒了。還得給四哥寫信主動說這事,不然,他要是知道你被劫持,還受了傷,準會急得再次偷跑來。”我笑著點頭,千百個疑問化為濃濃的倦意,剛閉上眼就沉沉睡去。

一連躺了十來日,脖間的傷口慢慢結痂,全身的痛楚也漸漸消失。這期間,李全不但沒安排我當值,還送了一瓶治瘀傷的晶汀雪蓮漿和一塊可以避邪的鳳血玉佩,說是康熙賜的。我磕頭謝恩,畢恭畢敬接過,滿肚子疑問。康熙雖然比較寵我,但鳳血玉佩是朝鮮進貢的絕世珍品,把它賜給我,似乎有點說不通。不過疑問歸疑問,聖意難測,想了半晌也想不出原因,隻好心安理得的認為這是康熙對我曹家莫大恩寵的另一表現。

養傷這段時日,除了吃吃睡睡,得閑時就做做瑜伽,踢踢腿,劈劈叉,扭扭腰。語薇和納爾蘇見我一天比一天有精神,緊繃的神經放鬆不少。我也覺得自己年輕許多,沒人時還會樂著跳一兩段舞。

明日就要拔營前往熱河行宮,晚上收拾好東西,早早上榻歇息。半睡半醒際,有股熱息打在臉上。我哼唧幾聲,慢慢睜開疲憊的雙眼。

天已經黑盡,帳內暗淡無光,我仔細一瞥,發現有個黑影在眼前。我大驚失色,正要喊叫,黑影捂著我的嘴,壓低聲音說:“是我。”

我心一抖,疑問頓生,他怎麼也來了?兩兄弟先後擅離京師,不怕康熙知道了怒罵責罰嗎?即使沒被康熙發現,被正想找八爺黨茬的太子察覺,也免不了小題大做一番。

他俯下`身子,在我耳邊低聲說:“聽說你掉馬,又被人劫持,我不放心,所以來看看你。”我心中一陣溫暖,小聲說:“休息了十來天,已經無大礙,你什麼時候來的?”他低笑一下,沒有說話。我正要複問,他猛地靠近我,低吼道:“這個賊可真可惡,當時我要是在,鐵定不會讓他痛快死去。”

我坐直身子,緩緩說:“十四爺還是趕快回京吧,不然讓皇上知道了,後果很嚴重。”他嘴逼近我臉,輕輕呼氣,笑說:“你關心我?”我把頭轉向軟榻裏側,淡淡的說:“十四爺千萬不要誤會,奴婢隻是不想連累十四爺受皇上斥責。”他冷哼一聲,生氣的說:“又跟我自稱‘奴婢’,又把我當外人?你叫我走,我偏不走,你能把我如何?”

唉,倔脾氣來了!我輕歎幾口氣,“奴婢要歇息,十四爺請自便。”說完,蓋上氈毯,倒頭就睡。

空氣很冷,周圍很靜,偶爾傳來幾聲鷹叫和蛐蛐叫。我把頭埋進氈毯,凝神細聽帳內動靜,默默祈禱他快點離去。過了好半晌,沒聽見走動的聲音。我憋了一會,掀開氈毯,起身去推他,低聲嚷:“快走,快走,這是為你好,你就……”

話未說完,耳邊傳來他低低的呻[yín]聲。帳內很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聽他的聲音,五分淒楚、五分痛苦。

我扶著他倒過來的身子,關切的問:“你怎麼了?”他哀聲說:“我們是同命相連的兩個人,你被劫持的那晚,我被人當成賊,肩頭中了一箭。”我心驚膽戰,忍不住大叫出聲,難道十四爺就是十三爺口中被射中又給逃掉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