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不用替我在皇上麵前說話。我該走了,不然帶我進園子的二姐夫怕是該著急了。”
她說完這話,掉頭就走,我怔在門前,歎了半晌氣,心中有萬千股憤怒的火,卻又找不出合適的方式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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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內花燈盞盞,響樂震天,除夕家宴正如火如荼進行著。我候在康熙身邊,得閑的當口,刻意不去看四爺,把眼光鎖定在八爺身上。
悲痛的八爺在良妃靈前跪了三天三夜,得了重病,一直臥床在家。此時的八爺,氣質還是雍容華貴的,但臉上的病容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的。喪母固然痛苦,但父親冷漠的態度怕是更讓人心寒。一個月過去,康熙自始至終未去良妃宮裏憑吊。不但如此,還罵八爺假仁假義,沽取孝名。
坐在他旁邊的八福晉很細心,和別的福晉交談的同時,不忘給八爺夾菜添酒。從這個角度望去,男俊逸女端莊,似乎很登對。但多瞅幾眼,又覺著少點什麼,究竟少點什麼,琢磨一會,沒琢磨出來。
那日樂蕊說安文軒會向皇上陳奏休了她,我一直捏著幾把汗。一個多月來,見安文軒未提及此事,稍稍放心。
想起安文軒,覺著有點奇怪。表麵上來看,他對樂蕊似乎沒有感覺,但寧兒曾告訴我,他對樂蕊吃的穿的用的都很上心,連樂蕊一些小愛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說對樂蕊有感覺,但蘇哲進門後,他沒去樂蕊那裏歇一夜。
胡想之際,宴席已經接近尾聲,康熙吩咐放煙花,王公貴族等魚貫而出。我向李全告假,沿乾清宮廣場慢慢踱步。
“上次給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回頭向瘦了一圈的八爺道安,八爺罷了罷手,把方才的話又重複一遍。我莞爾笑道:“不用考慮了,奴婢早就已經做好打算了。八爺曾經說過,人生就是一出戲,奴婢麵對這出驚心動魄的人生戲,隻願做一個看客,不願做戲中唱戲的人。”八爺沉吟良久,緩緩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同他一起看了一會半空中五彩繽紛的煙花,低聲道:“奴婢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八爺做了個“請”的手勢,“你我是暢談過的朋友,有什麼話盡管說。”我走近一步,壓低聲音說:“八爺放手唱戲,不必有過多的顧慮。不過戲唱得好不好,全賴八爺的功底。奴婢希望八爺唱戲時不要太沉醉,免得過火候。當然,不盡心唱也是不行的,關鍵是要把握好肉眼和心眼的尺度。”
話未落音,八爺嘴角輕輕一抿,露出一張似笑非笑的臉,煙花一閃一閃,忽亮忽暗,八爺的表情卻一直沒有變。
“謝謝你說的這些話,我會記在心底的。”說完,提步就走,走了幾步,回頭笑道:“等這出戲唱完時,你我一定要小酌幾杯。”我猶豫著點頭,他邁著穩健的步子離開,我看著他瘦削的背影,想著他落魄的結局,歎道:
不羨紫微垣,無奈前生注。敗寇成王自策謀,不賴東君主。
入戲醉癡迷,出戲如何度?若站乾坤最頂顛,莫問魂歸處。
正文 第八十八章—天南地北
更新時間:2010-6-6 10:23:23 本章字數:5263
康熙五十一年春北京
悠悠睜眼,屋內全是暖暖的陽光味。往窗邊望去,兩盆十八學士開得正豔。清風吹來,樹枝連同花朵徐徐而動,發出簌簌聲。定睛細看,黃光傾斜著射下,印在牆壁上,原來天色已經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