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拍拍胸脯,朗聲道:“你胤禛哥哥是男子漢,小傷寒打不倒你胤禛哥哥。”
烏倫珠日格掏出手絹擦胤禛鼻尖的汗,“太陽不烈,胤禛哥哥居然出汗。”胤禛指著白手絹上的兩朵粉蓮,“繡得不錯哦。”烏倫珠日格洋洋自得,“當然啦。”收好手絹,“胤禛哥哥身子不好,千萬要保重哦。”胤禛握著烏倫珠日格的手,“一切都依雲兒。”烏倫珠日格臉一紅,抽出手,“皇太後說我們長大了,要注重禮儀。”胤禛抓了抓腦門,失望的“哦”一聲。
烏倫珠日格和胤禛往西府海棠林深處走,胤禛忽而道:“皇阿瑪說年底要給我賜婚。”烏倫珠日格幽幽的道:“是嗎?”胤禛道:“我說想娶雲兒,皇阿瑪不答應,要把費揚古的女兒指給我。”烏倫珠日格粲然一笑,“隻要有胤禛哥哥第一句話,雲兒便滿足啦。”
胤禛道:“我不滿足。我們青梅竹馬,是天生的一對。滿蒙結親,喜事一樁,不明白皇阿瑪為何不答應。”烏倫珠日格咬了咬下唇,囁嚅道:“胤禛哥哥,皇上的安排是對的,因為……因為……”
胤禛見烏倫珠日格神情淒楚,柔聲道:“因為什麼?”烏倫珠日格道:“因為雲兒有病。”胤禛驚駭不已,“什麼病?你怎麼從未對我提過?”烏倫珠日格道:“雲兒生下來心髒不好,太醫說能活二十載就很不錯。雲兒沒告訴胤禛哥哥,是怕胤禛哥哥擔心。”胤禛臉色煞白,“真的嗎?”烏倫珠日格道:“真的。”胤禛摟著烏倫珠日格肩膀,“雲兒放心,胤禛哥哥會想辦法醫好雲兒。”
烏倫珠日格推開胤禛,笑道:“胤禛哥哥過得好,雲兒上了天也會高興。”指著一片浮雲,“雲兒就是它,會時刻陪著胤禛哥哥。”胤禛仰起頭,見圓日初升,霞光將白雲照得姹紫嫣紅,海棠盡頭與天連成一片,仿若一塊灩灩的織錦布。
胤禛收回目光,盯烏倫珠日格半晌,悄聲道:“雲兒不能做我嫡福晉,那就做我側福晉。成親後過段時日,我奏明皇阿瑪,讓雲兒當我側福晉。即便隻有幾年相處時間,我也要跟雲兒在一起。”烏倫珠日格臉又一紅,“隻要皇上答應,雲兒便沒意見。”羞澀一笑,轉身跑開。
十月三十這日,豔陽高照,梅花一夜之間開了數枝。胤禛用完早膳,做好顧八代布置的功課,離開乾東五所,往寧壽宮走。走到景陽宮附近,永和宮的太監迎麵而來,請了個安,笑道:“今兒是四阿哥十四歲壽辰,娘娘叫四阿哥去永和宮,給四阿哥過壽辰。”胤禛又意外又歡喜,“是嗎?”那太監道:“奴才不敢欺騙四阿哥。”
胤禛道:“你告訴額娘,我叫上雲兒就來。”那太監道:“回四阿哥,雲格格今日怕是來不了。”胤禛道:“不會呀,雲兒和我約定,午後去禦花園賞梅,然後為我唱歌跳舞,給我過壽辰呢。”那太監道:“奴才剛剛碰見寧壽宮的小信子,說雲格格生病了,因此奴才猜想……”
“什麼?”胤禛失聲尖叫,推開那太監,快步向南跑。來到寧壽宮,給太後請完安,急道:“皇太後,雲兒怎麼樣了?”太後拿個小暖爐給胤禛暖手,小聲道:“喝完藥,睡著了,你別驚擾她。”胤禛道:“孫兒擔心雲兒,想看看雲兒,可以嗎?”太後笑道:“可以,不過不許吵醒她。要是敢吵醒她,我可饒不了你。”胤禛頷首道:“孫兒遵命。”輕手輕腳進烏倫珠日格房間,在床邊靜坐半個時辰,跪別太後。
胤禛來到永和宮正殿,見殿內無德妃身影,不悅道:“額娘呢?”一個宮女道:“乾東五所那邊傳話,說十四阿哥咳嗽得厲害,娘娘去看十四阿哥了。”指著一個銀質托盤,笑道:“裏麵有娘娘親自做的壽包,四阿哥吃壽包等娘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