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因為他爹住院,送殯,人都瘦了, 然後一連這三四天,吃不好睡不好,著急敗壞的找不著她,嘴唇都上火起皮了, 再加上長途趕路, 那副尊容看上去, 實在是憔悴疲憊, 眼窩子發青。讓她莫名有點心虛了。

江滿挑眉乜了他一眼“就你這樣,還有力氣去去滾去洗澡,洗完澡吃湯圓,睡一覺,好好休息一下。”

“誰腦子裡不健康了”姚誌華笑眯眯地貧,“你看你看,你自己腦子裡想什麼呢,我就說洗完澡去睡一覺歇歇,你想到哪兒去了,媳婦兒你自己說,你想什麼好事兒呢”

“”江滿無語地別開臉,“還有力氣耍賤,說明你還不累,去洗澡回來吃飯。”

姚誌華沖了個熱水澡,換好衣服,整個人精神多了,跑去臥室看看閨女。小姑娘果然屬睡蟲的,睡得香噴噴的。姚誌華沒敢弄醒她,摸摸小腦袋,給她掖掖被子,輕手輕腳關好門出來。

“把暢暢叫醒吃飯”江滿把菜端到桌上。

“別叫了,平常都還沒起呢,小孩子啥時候起來再吃。”姚誌華看了一眼手錶,七點四十,這個時間,他們家放寒假期間吃飯是早的,江滿提早做飯等他呢。姚誌華這麼一想,心裡美滋滋的。

江滿收拾了桌子,小蔥炒雞蛋,青菜香菇,黑芝麻餡湯圓,姚誌華一碗湯圓下肚,連湯都喝光了。

“再給你盛一碗”

“不要了,飽了。哎,四五天吃了這一頓飽飯。”姚誌華斜眼瞟著江滿,努力想激起她的同情內疚。

可是正如他自己所說,這就是個沒良心的女人,沒理他,收拾兩副碗筷端去了廚房。

姚誌華舒個懶腰,走到臥室,小床上閨女還在睡呢,嘟嘟臉貼著枕頭,睡顏十分可愛。姚誌華在床邊站了站,伸手把大床上的被子拿去書房。

這房子兩個房間,三口人住了主臥,剩下一間就佈置成了書房。原房東放了一張小床,他們搬進來之後就留在書房裡,鋪著毯子,扔著幾本暢暢的小人書,有時爺兒倆在上麵下五子棋,姚誌華爬格子累了,也會在上麵隨便一趟。

另外這張小床,時不時也做一些特別的用處,咳咳,不足為外人道也。

他看了看,就動手把小人書收走,把被子丟在上麵。

“媳婦兒,你過來。”姚誌華靠在門口。

“怎麼了”江滿擦乾淨手,從廚房出來。

“過來跟你說個事兒。”

“什麼事啊”

江滿走過來,姚誌華一把抓住她就往書房裡推,惡狠狠把她推到小床上。

“你這人”江滿無語地推了他一下,“我說你還不累呀,瞅瞅你這副德性,孩子都這麼大了,沒日子了”

“沒日子了。”姚誌華關好門,動手就去扯她的紐扣,一邊嘴裡恨恨說道,“你給我,證明一下,咱們是夫妻關係。要不我有點不踏實。”

他很放肆地用身體證明了一遍夫妻關係的存在,精疲力竭,才踏實睡了。

一覺睡到下午,太陽都要落了,起來一看,家裡靜悄悄的,媳婦和閨女都不在,晃晃腦袋,想想總不可能又跑了的,刷牙洗臉,去麵包店。

在麵包店陪著閨女玩會兒,接了她們娘兒倆,路燈下拉著手一起回家,一家三口平靜溫馨的小日子恢復如常。

姚誌華從此不想再回老家,故鄉在他心中成了一個符號,一個疤,以至於從此以後他都儘量躲著,能不回則不回,寧肯讓村裡一些老輩議論他多久多久不曾回去了。

84年秋,姚香玲因為婦科肌瘤開刀,聽說病情有點重,姚誌華要上課,江滿就專門回去探望。

暢暢也要上幼稚園,乾脆就沒帶,江滿先到永城探望姚香玲,手術成功後,又到江穀雨家去住了一天。

沒回姚家村。

連來帶去一星期,等她回來時,爺兒倆看到她的表情簡直是不能再親了,親媽、親媳婦呀。

爺兒倆爭著跟她控訴家中的各種兵荒馬亂。姚誌華舉報暢暢不好好吃飯,晚上看電視不肯睡覺,暢暢則舉報爸爸做飯不好吃,以及去幼稚園接她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