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義父似乎認識這人,我問過,但義父不肯告訴我,說這是他自己的恩怨,叫我別管,還……還一再要求我,絕不可追究這事!義父這樣待我,可我,我怎能連誰害他都不知道!”
胤禛摟住滿臉傷慟的石蘭,嘴唇緊抿,任她無聲的淚水濕透了他胸`前的衣裳。半晌,方開啟堅毅削薄的唇說,“我也要求你,絕不可追究此事!”
石蘭霍然抬頭,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因為,”胤禛眼中閃著光,“我明白,義父這樣做,是不願你卷入爭殺,是希望你平平安安。而我,也一樣。”他幽黑的眼睛中,柔情與堅毅奇異地交織在一起,與那堅定的字字句句一起,深深銘在石蘭心中。
石蘭咬著唇,軟弱的淚還是落了下來。胤禛伸出手,兩人十指交握,他手上的力量與溫暖霎時傳給了她。
石蘭情不自,又偎入胤禛懷中,讓那令她貪戀的、令她無比安心的氣息,重新征服了她的抗拒。
她抗拒,是因為那會令她軟弱,令她習慣於依賴,從而不能自立。可是,他是那樣的自信,猶如萬事俱握手中;他又那樣霸道,不容人抗拒——這樣的男子,本就是子的克星,更何況,他又是那樣深情!
他的羽翼可護她不受風雨,她又何必強撐著構築堅硬的外殼?她有什麼理由不軟弱?
“那一日,我發現懸崖下是深澗,沒找到你的……”胤禛頓住話聲,那時的劇痛似又重現,“……我發現那處澗水雖湍急,岩石然多,懸崖雖高,但掉下來多半不會當場摔死。或者僥天之幸……但找了半,終究沒找著,如不是義父……蘭蘭,我原本感激的是上蒼,可我現在明白,該感激的,是義父。”
石蘭終於察覺,他稱卓青鶴不再是“先生”或是“你義父”,不驚異地望著他。
胤禛對她的驚異微微一笑:“你的義父,便是我的義父,所以,卓夢珩,也將是我的義。她的事,不用你催,我一定盡心竭力。這下你放心了?”
石蘭還是驚異萬分——他可是皇子啊!竟然認平民為親……
他說得如此輕描淡寫,若不是知道他平時心,定認為這是隨口敷衍。
胤禛拭去她臉上未幹的淚痕,目光柔和,卻嚴肅了聲調道:“但是,你給我記住,日後給我安安份份的,再不許做那些半翻牆、跟人賭馬等等諸如此類胡鬧的事。明白嗎?”
“知道了。”石蘭心中暖暖的,口中卻嘀咕,“翻臉比翻書還快。”
“你說什麼?”
“沒什麼。”
胤禛瞪著她,最終卻忍不住笑了,手覆上石蘭的小腹,“早知如此,我也用不著那樣費勁。別的倒罷了,若傷了我的兒子那可怎辦?”
“費勁?費什麼勁?”
胤禛但笑不語,隻是手輕輕撫她柔軟的小腹。石蘭回過味來,頓時臉通紅,惱羞成怒:“原來你……你……是存心……”
她沒能再說下去,胤禛的唇封住了她以下的話。
當一個人懷了孕,總不會再到處跑,再做出些讓他既頭疼又擔心的事吧。
胤禛滿懷欣悅地想。
而他與她既有了共同的孩子,那麼,他們的聯係已密不可分,胤禛對於石蘭離他遠去的空落感減輕許多。
就算她離京,也將是暫時的。現在唯一值得擔憂的,是解決她的身份問題——石蘭總不可頂著葉天嵐的身份生孩子吧?
第 141 章
離宴會還有幾天,一些事悄悄進行著。
胤禛周密地計劃,將可能發生的事都估計了下,作好對策。他想,若順利的話,倚琴可以在胤祥府裏有個不的名份。
這事本該萬無一失。可是,往往是萬無一失的事,最後總會出紕漏,而某些不該發生的事,卻莫名其妙的發生了。
這日,從暢園傳來讓葉天嵐麵聖的旨意,這也罷了,可另一個隱秘的消息讓一向沉得住氣的胤禛都亂了陣腳。
事情的起因是石蘭在大街上無意救了因馬受驚而翻車的家,據說當時的情形十分暖昧。本來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問題是剛好有九爺十四爺經過,目睹了那一幕,不知是出於惡作劇還是有什麼陰謀,十四爺竟玩笑說要為尚且單身的葉天嵐作媒,胤禟也在一旁附和,說什麼葉天嵐雖然相貌不,但好歹是世家之後,現在又是石琳義子,與那甚是般配。
胤禛現在也不及詳查那可惡的弟弟肚裏打什麼主意,他聽到消息後立馬派人去找石蘭。他那個一母同胞的弟弟拗起子時一昧胡來,若捅到皇帝麵前去請旨指婚那就遭了。
但石蘭卻似失了蹤,找了一天都沒找到。
在九爺十四爺他們算計石蘭時,石蘭卻悄悄潛到了胤禟的一個莊園。她自然是去找青兒的,算來,她與青兒,已離別整整三個寒暑了。不知青兒現在怎麼樣了。
那是九爺無數莊子中的一個,就那莊上幾棟房子,也處處顯露著奢華。
寒風料峭,主屋內卻暖如天。厚厚的地毯上,人走上去悄無聲息;一旁的幾上,狻狔薰爐散發著嫋嫋煙氣,薰得室內一片旖旎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