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卻又有三分傷感。

周芷若新任掌門,資曆武功淺薄,門中尚有許多不服,此次便是要借著何以言的勢,要暫且壓服眾人。何以言深知這些關節手段,聞弦歌而知雅意,自然一口答應。

弄琴簫兮仙姿

此時正是臘月,將到中午時分,朔風陣陣從身後吹來,天上陰沉沉地,灰雲便如壓在頭頂一般,剛至午後,鵝毛般的雪花便大片大片飄將下來。何以言與周芷若往南同行趕路,漸漸山徑荒涼,到得傍晚,雪深近尺,何以言內功深厚,倒還不妨,周芷若卻凍得臉色青白,隻是她性格倔強,不肯在這新認的姊姊麵前示弱,於是一意苦撐。

何以言見她實在凍得厲害,又見前麵山路越來越荒涼,想來也不會有人煙,便道:“芷若,咱們看看附近有什麼地方可暫且休息一下。天色也晚了。”周芷若心細,忽然道:“姊姊,你看那邊有幾行馬蹄印,似乎也有人來過。”

何以言一皺眉,道:“咱們去看看。”她放開周芷若的手,身子微晃已經飄出五六丈遠,周芷若知曉這是義姊體恤自己,微微一笑,也慢慢跟上。

何以言繞過一片大石壁,卻吃了一驚,隻見那邊武當四俠皆躺臥地上,不知是受傷還是如何了。何以言加快身法奔過去,見四人身上並無傷痕血跡,地上一片打鬥狼籍。

俞蓮舟麵朝這邊,卻是最先看到何以言,忙叫道:“何掌門小心!”何以言見他出言示警,立刻止步,卻四顧無人。忽然,那不遠處一個黑黝黝的山洞裏鑽出一人,一身華貴錦袍,正是張無忌。兩下打個照麵,張無忌固然是目瞪口呆,何以言亦是十分驚訝。

張無忌原本與趙敏同行,誰知卻撞見四位師叔伯,他恐怕幾位叔伯見了趙敏生事,因此刻意偽裝,想要避開,哪知還是被張鬆溪認出。

何以言不過一瞬間驚訝莫名,立刻拔劍,厲聲喝道:“張無忌,是你欺師滅祖麼?”張無忌慌道:“不是,不是我……”何以言瞅了他半晌,收劍道:“好,我諒你也不敢。”張無忌如蒙大赦,喜道:“何姑娘,謝謝,謝謝你相信我。”何以言武功甚高,早聽出山洞中尚有一人,又瞧見張無忌身後玫瑰紅色一閃,不問也猜到必是趙敏。眼下這事的前因後果自然呼之欲出——多半是張無忌和趙敏同行,被四俠瞧見,張無忌為了維護這蒙古女子,因此和師叔伯動手。何以言知他甚深,曉得此人性格溫懦,雖然耳根子軟,貪花好色,但是欺師滅祖的事情尚做不出,地上四俠雖被點了穴道,卻絲毫無傷。自己既答應了周芷若暫時不殺趙敏,那麼自然也不必和這張無忌對上。

何以言回頭望了一眼,見周芷若還未出現,情知她不願露麵,便自己俯身下去,給離得最近的俞蓮舟推宮過血。張無忌怔怔地瞧了他們一會,忽然長嘯一聲,往西南方向而去,那山洞中奔出一人,卻是趙敏。不久便聽得馬蹄聲響,那二人竟自去了。

張無忌點中四俠穴道用的是聖火令上武功,手法奇妙,何以言折騰半晌,方才替俞蓮舟解開。俞蓮舟低聲道:“多謝何掌門。”他長長歎了口氣,起身繞過殷梨亭,卻先去給張鬆溪解穴。

何以言站起,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宋遠橋穴道被製,雖然狼狽,隻是神色也頗無奈,低聲道:“敝門中事,讓何掌門見笑了。無忌這孩子耽於美色,為那蒙古妖女迷惑,實在是……”

忽然,那邊雪地上兩個人影走來,一個淺綠衣裳,正是周芷若,另一個卻是一身藍衫,竟是宋青書,這兩人並肩而行,倒是頗為登對。頃刻宋周二人走近,見狀都吃了一驚,宋青書奔到父親麵前,急道:“爹,這是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