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渾身一抖,從噩夢中醒來。
渾身都是汗,黏糊糊的。
屋裏從悶熱變成幹燥的熱,宛如睡在鍋爐裏,這裏的氣溫就是這樣,持續穩定地堅守在40度以上。
為了防蚊蟲,門窗每晚必須關得嚴嚴實實,縫隙都不留,再混合著味道濃鬱的驅蚊水,每天睡前和早上醒來之後,都有些眩暈和惡心感。
好在這裏的人都很紳士,第一天就把為數不多的小電風扇送進她的房間裏。蘇夏起身的時候它還在兢兢業業地轉,她按了開關,搖頭晃腦的小東西終於得以休息。
她睜眼喘了幾口,才發現天已大亮,外麵隱約傳來人的交談聲,還有烏鴉一聲賽過一聲的“呱呱呱”。
又是新的一天。
她來這裏整整一周了。
看來女割留給自己的心裏陰影太大,蘇夏把文章寫好後,腦海裏仿佛還能聽見孩子的慘叫。
對於這篇稿,她不想像其他稿一樣搜集完整後帶回國整理,她迫不及待地想發出去讓所有人知道。
可惜這裏死活發不了郵件,但記得mok曾經說過,信號是能上網的。
估計隻是差一個好的方位。
初升的太陽帶著熱帶的溫度,從大清早開始就無比火辣。
她舉著手機繞院一周,還是沒有信號。
蘇夏很愁,抬頭望著簡易的信號站發呆。忽然靈光一閃,她沿著一直搭在邊上的梯子開始往樓頂爬。
恰逢喬越從棚子裏出來,看見她正掛在兩層樓的中間位置,明明很害怕,卻咬著下唇硬頭皮往上。
男人勾起嘴角。
木頭做的梯子在打顫,他沒有出聲怕嚇著她,自己站在下邊幫她穩穩扶著。
心驚膽戰地爬上去,回頭才發現喬醫生正站在樓下。她想起昨晚那個夢,覺得有些尷尬:“早啊。”
“早。”
“我找網絡信號。”
“靠近它試試。”
蘇夏舉著手機,果不其然,雖然還是2g信號,但是能登微信了!
打開熱點再鏈接電腦,郵箱雖然一直處於加載狀態,可也不是打不開,一點一點地在眼前舒展。
蘇夏鬆了口氣,覺得自己頂著頭暴曬終於值了。
樓下卻傳來列夫壓不住的大嗓門:“什麼?橋垮了?”
恩?
蘇夏從二樓探頭,隻能望見列夫濃密的頭頂,對方衝電話裏嚷嚷:“我們的物資怎麼辦?”
他嘀嘀咕咕說了一陣,最後歎了口氣。
蘇夏大概聽懂了,於是吊著腦袋頭發披散地衝列夫開口:“尼羅河漲水把橋衝垮了,那什麼時候能修好啊?”
列夫卻抬頭,隻看見一顆垂著頭發的頭,嚇得東北腔都出來了:“唉呀媽呀。”
☆、第34章 雨中搶修
今年的氣候有些反常,可身處這裏,大家往往最怕的就是這種反常。
因為它意味著災難。
原本五月來的雨季提前到了三月底,唯一通往這裏的橋梁被衝垮,雖然已經派出搶修隊伍,可上遊的雨不停,什麼時候修好是個難題。
尤其在這種窮苦落後的地方,修繕東西基本靠的是人力。沒有先進的設備的輔助,在惡劣的環境下,一切都是未知數。
列夫組織大家開會,說起這點時所有人都有些沉默。
“在橋不知道什麼時候修好的前提下,我們盡可能地節約每一樣東西,甚至是藥。”他說,“沒人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但是這一秒能省則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