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像是看見了什麼鬼魅,店員都被她的樣子嚇到,緊接著她一聲尖叫衝出了店門:“啊!我忘記取卡了!”

過馬路隻有一個紅綠燈而已,可那短短的一分鍾卻讓沈言如坐針氈,好不容易變綠燈了,她踩著高跟鞋像離弦的箭的一樣從斑馬線上“咻”的飛過,驚魂未定的趴在ATM機上反反複複仔仔細細的確認了N遍之後,終於無可奈何的接受了“卡已被人取走”這個殘酷的事實。

平穩了一下心情之後,她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先掛失,忽然一把溫和的男聲在耳後響起:“小姐,這卡,是你的吧?”

她忘了摁掉撥出去的電話,愕然的回過頭去,看到了一雙深潭似的眼睛。

那雙眼睛,真的很容易就讓人想到,天荒地老。

我迫不及待的問:“後來呢?”

“後來啊,為了表達我衷心的感謝,就請他去那家叫飛的小咖啡館喝了一杯摩卡,才35塊錢呢,哈哈,是不是很劃算啊?”

沈言說完她跟黎朗相識的過程之後自嘲的笑一笑:“很老的橋段是不是?一點也不驚心動魄,讓你失望了吧?”

“不是啊……”我很誠懇的說:“一點都不失望,本來這個世界就沒那麼多天災人禍,沒那麼多絕症分袂,大家不過都是凡夫俗子,哪會每天遇上電影裏那些情節啊。”

沈言笑了:“初微,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覺得你是小女孩,不及筠涼沉穩懂事,看樣子我錯了,其實你心裏什麼都懂。”

我也笑了,是啊,每一朵花都有保護自己的方式,也許我的方式,就是裝傻吧。

盡管沈言和黎朗堅決要把我送回學校,但是依然還是被態度更堅決的我拒絕了,我對他們質疑我的智商和方向感感到很不滿:“我又不是白癡,自己能回去的!”

事實上在他們走了之後,我並沒有馬上回學校,而是在霓虹閃爍的大街上心不在焉的遊蕩。

左◆

那天晚上筠涼看出我有什麼不對勁,可是我卻故意躲避她關心的眼神,借口“太累了”早早洗漱完之後就爬上了床鋪。

當然沒有人知道,這是我從小到大的唯一方式發泄方式:先用被子蒙住頭,再無聲的哭。

[2]這些年來,離我最近的是你,離我最遠的也是你。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無論筠涼和杜尋怎麼想盡辦法做和事老,我跟顧辭遠的表現都如出一轍,約我吃飯我就躲,約他吃飯他就推,兩個人鬧得筠涼都來火了:“媽的,我家裏出了那麼大的事,還要我反過來哄你們是吧!”

看到筠涼真的生氣了,我和顧辭遠才灰溜溜的湊到一塊兒吃了餐飯,可是這餐飯吃得極不愉快,我點的菜他筷子都不伸一下。

原本就滿心委屈的我氣得差點拂袖而去,杜尋死活拉住我,又朝顧辭遠不住的使眼色,他才勉強夾了一根蘆筍放進我的碗裏。

終於被我找到報複的機會了,我麵無表情,二話不說夾起那根蘆筍就丟到地上。

這次真的玩大了,下一秒鍾,顧辭遠鐵青著臉站起來對筠涼和杜尋說了一句“我吃不下”,扔掉筷子就走了,到他的身影消失之後我都一直沒有抬頭,我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地上那根無辜的蘆筍,心裏暴漲的酸澀像潮汐一樣將我淹沒。

筠涼也放下筷子,長歎一口氣:“初微,辭遠已經跟我們說過了,那天晚上他手機是沒電了,送完林暮色之後找不到你,回宿舍充了電之後打你手機又是無法接通,活生生在公寓門口等了你一個多小時,我跟他說了你不小心摔壞了手機……本來一人退一步,吃了這餐飯,也就過去了,你看你這又是何必。”

“是啊,我活該。”我強忍著哭腔說。

再不起身隻怕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嚎啕大哭了,我真丟不起這個人,連忙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往外跑,出去的時候,連聲“再見”都沒來得及說。

我真的怕我再一開口就會決堤。

可能我真的太高估了自己的演技,當我以為隻有筠涼一個人知道我不開心的時候,作為班長的梁錚也來給同學送溫暖了。

上課的時候我漫不經心的在書上畫著蠟筆小新的屁股,冷不防一把低沉的男生湊到我耳邊:“宋初微,你是不是失戀了?”

被他嚇了一跳的我發出了小聲的驚呼,講台上的老師用很不滿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我立即把這個眼神轉贈給了這個縮頭縮腦的班長:“關你什麼事啊!你才失戀了!”

他很驕傲的看了我一眼:“我才沒失戀,我跟唐元元好得狠,倒是你啊,你去照照鏡子吧,烏雲蓋頂!”

要不是在上課,我真想直截了當的喊他滾,可是想起我上次翹了三天課他沒上報班導這個人情……我又隻好忍氣吞聲,不跟他計較。

見我不說話,他倒是以為我默認了,居然苦口婆心跟我談起了關於他對感情的見解:“世上本來就沒有完全合拍的兩個人,沒有誰是為了誰而生的,總需要一個磨合的過程……當然,我和元元屬於例外,我們從來沒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