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毫不領情(1 / 2)

三月天,白天熱,早晚冷。

但是在這太陽已經升起的早晨,林中的漢子們此刻的心好像是墜入了冰窟似的,前後左右都是搜搜吹來的冷風。

這冷風吹的人心寒意亂。

老都頭劉豹隻覺得一陣冷風颯颯的吹到了心中,仿佛一瞬之間回到了二十年前在西北寒風凜冽,西賊凶悍,兵荒馬亂的歲月裏。

這是哪找來的大殺頭?

殺人怎麼這麼熟練?

劉豹原本癱坐在地上,現在他也站起來了。

實際上林中校場上沒有一個人再敢坐下了。

辛操橫掃的一眼看了過去,從親軍走馬宰掉了那個擅自離隊的軍漢開始,到他拖著屍體回來,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氣氛涼了。

辛操看了一眼屍體,說:“割了腦袋,掛樹上!”

哢嚓!

快刀砍下這軍漢的腦袋,然後徑直掛在了樹上。

“你........”劉豹隻覺得一股熱血都要噴出來了,這還隻是練兵嗎?不是說應付今上金明池閱兵嗎?這怎麼忽然之間就好像跑回了陝西緣邊四路的兵寨裏了?

“好,居然還有人能站出來說話!”辛操拍著手鼓了鼓掌,但是仔細一看,發現是個須發半白的,四五十的老頭,就更加無趣且不屑的說:“我當敢出來說話的都是血勇之士呢,原來盡是些酒囊飯袋之輩,還不如一老翁一腔剩勇。”

“我!”當場,幾個本來就和這個楊家六郎關係不錯的壯漢就不樂意了。他們眼看著自己的兄弟就這麼被捅死砍頭,現在辛操還要嘴上找他們麻煩?

“我什麼?”辛操忽然拔出了連英腰間的直刀!

“我什麼?說啊!”裹挾著寒風與殺氣的咆哮瞬間吹滅了一群剛剛站出來幾步的軍漢們的熱血。

“今日召兵馬操練,看看你們什麼德行?甲衣何在?兵刃何在?就這麼光著膀子躺在地上,你們是河泊山林裏的土匪嗎?隊不成隊,列不成列,依我看,連那西北的撞令郎也比爾等強也太多!

上官已到,不鼓不名,視若無睹!怎麼,是要造反了嗎?居然有人敢在上官麵前擅自離隊?惠民橋後?現在還在惠民橋後的有幾個人?是不是副指揮使、都虞候、諸都頭、諸色雜役都在哪裏?是不是爾等的兵馬衣甲、爾等的五方令旗也全都押在裏麵了?

你們怎麼不去惠民橋後幹脆當個烏龜呢!”

烏龜是什麼意思,這些軍漢已經不用猜了,顯然不是啥好玩意。

他們憋悶著看著辛操,敢怒而不敢言。殺我兄弟,辱我名節,還真當我等不敢找你麻煩了?

“我便是第一都的都頭劉豹!”劉豹推開人群站了出來。

雖然都是坦胸漏乳,但是他滿胸口的傷口卻與其他人那油膩肥滿的胸膛完全不同。

“好!老丈當為此指揮第一勇士也。那便由您來當這個都虞候吧。”辛操忽然笑了。

“都虞候?”劉豹白胡子晃了晃,說:“那是顧家子的位子。”

“馬上就不是了!”辛操嗬嗬一笑,然後正色大聲說:“今我辛某,仰賴大士照拂,特地為大士練兵。爾等若消息靈通,則更應知道,四月金明池觀兵,可是要沙汰禁軍入廂軍的!入了廂軍,過的什麼日子不必我多說!多餘的,更是要發配陝西軍前效力!陝西緣邊四路打的什麼樣子,我也更不必多說。二三十年,諸位家家戴孝我亦不必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