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了,我敢不答應嗎?”小祖宗好容易理她了,可不敢再招惹。

薑槐一早留意到她袖口墨痕,此時才提:“作畫來著?畫呢?”

她假裝聽不懂的樣子:“阿兄在說什麼?”

許是她裝得太敷衍,薑槐失笑,手指刮過她的鼻子:“你呀,窩在書房許久,總不至於告訴我,你一直在發呆吧?”

雲瓷暗道:還真在發呆,呆著呆著,就把阿兄挪到了畫紙。

可這些她會說嗎?她會承認嗎?當然不。雲瓷為自己沏了杯茶,口風很緊,態度堅決:“反正不給你看。”

“嘖。阿瓷和我有秘密了啊。”

秘密。

雲瓷呼吸一滯,不敢看她。

“果然有秘密啊……”薑槐笑容微斂,她的小拇指還勾著雲瓷的指,手上輕輕拉扯,雲瓷不得不側頭看她。

“阿兄,人長大了當然會有秘密啊,難道阿兄沒有秘密?”

薑槐不敢吱聲——她有秘密,她秘密可多了。

見她沉默,雲瓷微怔。起初隻是下意識調笑,至此回過味來——阿兄竟也有事瞞著她?

這滋味在心底來來回回繞了幾圈,兩個有秘密的人一時無話,偏偏舍不得幹坐著,薑槐問道:“阿瓷,你之前為何不開心?”

“為何?不就是為你麼。”雲瓷揚唇,慵懶至極地靠在椅背,音色軟綿:“阿兄,今日…我看到了。我看到你和蘇姐姐卿卿我我,看到你們親密無間……”

她的指不受控製地撫上薑槐的唇,“我…我大概真的……”

真的……

喜歡你了。

第020章

等了許久沒等來一句完整的話,薑槐含笑握著小姑娘芊芊玉指:“真的什麼?”

雲瓷怔在那,陌生的情愫在她眸光席卷激蕩,將滿腹喜歡咽下去,喉嚨堵塞著發不出隻言片語。

時光沉寂,緊繃的心弦隱隱欲崩碎。

清風從遠處送來些許的涼,薑槐起身走出幾步,將敞開的兩扇窗關好。

回頭,雲瓷已經穩穩當當地在桌前坐好。

手裏捧著清茶,溫水流過喉嚨,她麵色平靜,笑得毫無芥蒂:“阿兄,來為我作畫吧?”

作畫?薑槐從善如流的應了聲,走到桌前,提筆的功夫,雲瓷已折身去往閨房,欲換下沾染墨跡的衣服。

書房一瞬變得空蕩起來。薑槐坐在那,倚靠著紅木雕花椅背,修長的指節夾著一杆畫筆,不住把玩。她的目光望向窗外枝丫交錯的古樹,倏忽之間心口發脹、發疼——阿瓷…到底想說什麼?又瞞了怎樣的秘密?

她和簌簌的事,阿瓷都看到了?

薑槐捂著臉,有那麼短暫的刹那,自覺身為兄長的威嚴散落一地。言傳身教,這以後可該怎麼理直氣壯的教導阿瓷呢?

“阿兄。”雲瓷回來的很快,鵝黃色裙衫穿在她身,洋溢著青春氣息。

薑槐精神一振,撫平畫紙,從容揮筆。

這場險些溢出口的告白,無疾而終。雲瓷不後悔,若說破之後隻能令兩人關係變得難堪,她寧願當個隻會微笑的啞巴。

她願意包容阿兄的所有。阿兄當然有愛其他人的權利,雲瓷巴不得給予,哪舍得掠奪?注視著薑槐那雙柔軟的眸,暗道:這樣便很好。

……

時間如流水,匆匆而過。

八月十八,顧大元帥來信,催促薑槐回城。

小院,親兵腰杆挺直:“將軍,東西都收拾好了,何時動身?”

薑槐看了眼天色,道:“再等一個時辰。”

“是!”親兵踏著大步走開。

她神情沮喪地坐在山石,這些天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仔細想想,驚覺哪哪兒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