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選了一把未開鋒的長劍,看向薑槐:“來,你我切磋一二。”
薑槐眼簾微動,身形忽動,空手奪白刃。
有那麼幾次她甚至想直接了斷這女人性命,卻在每次衝動狂躁時,理智壓上心頭迫她收手。
宣貴妃風儀極好,哪怕朝中已有重臣斥她為妖妃,但再是罵得不可開交,那些人也不得不承認,她有恃寵而驕的資格。
優雅,從容,妖冶,豔麗,囂張,薄情。
人世間所有溢美、所有極端的詞彙堆在她身上,猶不覺過分。
世人看到了美,隔著那層美貌皮相,薑槐惡心地血氣翻湧,她幹脆閉上眼,也因此錯過宣陵一瞬寵溺的眼神。
“真是個小孩子。”宣貴妃蓮步輕移,手指撫上她的假喉結:“薑槐,你還想殺了本宮不成?莫非…就因著本宮知曉了你的秘密?堂堂二品延西大將軍竟是女兒身,說出去誰肯信?”
“貴妃娘娘不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麼?”
“我隻恨知道的太少了。”宣貴妃唇邊噙著一抹冷傲:“薑槐,你到底是誰!”
薑槐睜開眼,隻要她稍微用力,就能捏斷這女人的腕骨,細滑的觸♪感在她指腹傳來,她厭惡地閃動著眸子:“問我是誰,你想死麼?”
“你敢殺我嗎?”宣陵嗤笑道:“從進門到現在,你共有十二次滅口良機,可你都做了什麼?薑槐啊薑槐,你不會是,不敢動我吧?”
哢嚓!一聲脆響!
宣陵唇邊溢出淡淡悶哼,她的手無力垂落,眼神複雜的看著薑槐,咬牙切齒道:“你竟真敢?!”
“貴妃若再對微臣動手動腳,便不是斷一隻手那麼簡單了。”薑槐眉目生倦:“我討厭你,你以後要想活命,不要刻意出現在我麵前了。”她緩緩轉身:“宣貴妃,人,還是惜命為好。”
“所以,你承認你是女兒身了?”
“不承認。”薑槐冷淡的捉了她骨節完好的手:“貴妃無需百般試探,你若不信,剝了微臣衣裳便是。”
“嗬。”宣陵冷笑:“你以為本宮不敢?”她的手微微用力,拉扯開薑槐係在腰間的純白色綢帶!
薑槐好整以暇的望著她,挑釁勾唇:“煩請繼續。”
“你!”宣陵狠狠剜她一眼,負氣出門。
一隻腳踏出門檻,她身形一頓:“薑槐,男子生成你這般相貌,本宮是萬萬不信的,你最好不要露出破綻,否則……我教你後悔今日舉動!”
“微臣,恕不遠送。”
衣衫半解,薑槐盯著自己的雪色裏衣,有片刻怔神,她快速係好衣帶,長長的歎了口氣:“真是孽緣。”
懷裏空蕩蕩的,以往這時候她還能抱抱阿瓷緩解鬱悶,想了想,她走出門道:“去把小姐送來的貓抱過來。”
日上三竿,雲瓷望著窗外已經有些時辰了。
她的唇邊噙著笑,少女懷春,酸得柳如岸都想提劍往將軍府和薑槐打一架了。
瞧瞧,就猜到妹妹清晨不見人影八成是被人拐跑了。可惡的薑槐,不僅拐他妹妹的人,還把心一並偷走了!
他糾結著眉頭,抬腿走過去,用食指小心地戳了戳某位傻姑娘:“喂,收斂著點吧,被爹爹看到可就藏不住了。”
雲瓷含笑:“我本來就沒想過藏啊。”
柳如岸徹底無語,不顧形象地翻了翻白眼,末了又舍不得走,巴巴地挨著妹妹坐下:“阿瓷。”
“嗯?”
“阿瓷,哥問你個事啊,你不準藏私哦。”柳如岸鬼鬼祟祟壓低著聲音生怕被人聽到:“阿瓷,喜歡一個人什麼感覺啊?你和薑槐,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雲瓷微愣,怎麼也沒想到再正經不過的大哥會問這樣的問題。她瞧了眼柳如岸掛在眉梢的意動神色,暗道:大哥這是想娶妻了?